第197章 Eternal Frostreach（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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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德观望着海域上一面倒的形势，从远航开始就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卡塞尔学院北极行动小组的人员名单，其实是元老会拟定的，经过一致投票表决选出的人选，连昂热都罕见保持沉默的意见。

登上Yamal号，意味着前往人迹罕至的北极，参与涉及最后一位龙王的事件，这艘破冰船上的混血种，各有各的心事，例如随波逐流的路明非，秉着气候变化想看极光的诺诺，必定会来一趟北极的芬格尔，还有罕见陷入迷惘的阿巴斯....

这些性格不同的年轻人，有能力出众的，有性格怪异的，谁最容易死？谁又最不容易死？除了依仗自身能力活下来，还能依靠的就只剩外力。

元老会从挑选时就有清晰的判断，路明非在动力舱爆发之前，船上没有言灵的混血种只有两个，一个看起来平庸过头的S级，一个侧写能力强悍的诺诺。

他们一致认为S级出现在阵亡名单上具有可能性，但诺诺一定不会死在新王驾临的北冰洋海域，这是一道无形的保险，嬴淮尘的性格特征被秘党分析得很透彻，善于护佑亲近之人，对待敌人残酷无情。

“海德拉？”

甲板前端，嬴淮尘抬手斩出审判之刃，海德拉狰狞的蛇头被斩去一头，伤口流出汩汩鲜红，与冰冷的海水蒸腾起白雾，近似神话里的生物，不过是长得像些，被审判斩中宣告死亡，也不具备传说里的自愈能力。

“嘶...”

海德拉仍旧匍匐在海面，被残酷斩去一颗头颅，也只能强忍着压抑的嘶鸣，破冰船甲板上那个看起来渺小的人影，对于它的压制太过恐怖，源自本能的恐惧与无力，生物根本无法克服。

“路鸣泽，生意不好做吧？”

嬴淮尘站在空荡的甲板前端轻声说道，看样子老朋友的生意并不顺利，这形态近似海德拉的龙族亚种，应该是用来压力路明非的玩具，而不是由他下场随手碾死。

“啧，哥哥学精明了，我好说歹说才讨到百分之一，要不你帮我追杀他？上点强度肯定比推剧本有效率。”

空气里响起路鸣泽郁闷的声音，踢着碎冰的男孩慢悠悠走到新王身边，祂们并肩而立，凝望着静止的世界。

远处蛇群亮起的黄金瞳连成波光，匍匐的姿态凌乱却又统一，像是在对着破冰船船头的存在献上敬意，卑微觐见至尊至贵的君王。

“无趣的提议。”

嬴淮尘瞥了一眼旁边满脸想做“业务”的家伙，想要让路明非陷入绝望说难也不难，他不过是觉得还有希望，还有转机，真想让他疯狂，扔进必死的绝境不就好了，说到头还是某人舍不得“哥哥”太惨。

“诶？按照你恶劣的性子，不应该觉得很有趣吗？”

“一般提出建议的人，才是性格最恶劣的人吧？”

路鸣泽难得唉声叹气，活儿不好做啊，节奏暴走的时代，哥哥仍旧在踌躇不前，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人，没有必须要做到的事情，他的剧本早就乱了，始作俑者就站在身边，还不能找人讨债。

“路鸣泽，我只差最后一步了，你不来阻拦么？”

嬴淮尘转过身直面路鸣泽，微垂的眸光内炽盛焰光璀璨瑰丽，祂们之间势必只有一方能登上或重回王座，至尊之路只容得下一位胜者摘取桂冠，此刻相谈甚欢，并不影响下一刻刀剑相争。

“你凭自己本事取得的东西，我横加阻拦未免太可恶咯~。”

自古光明正大的挑战者，都是值得尊敬的存在，路鸣泽欣赏死战涅盘登临王座的疯子，哥哥太弱了，也太慢了，杀死祂，重新回到王座之上，不是现在的路明非能够承受的责任。

“现在的哥哥过得很快乐不是么？他衰衰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算多但有趣的朋友，还算光明的前途和未来，我却想把他拉进名为绝望的地狱，从没问过他愿意不愿意....”

复仇之路太过孤独，重回王座的道路布满荆棘，路鸣泽一直想拉着路明非走上预设好的道路，祂们应该回去，应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是祂忘记了一切，甚至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和快乐。

“新王，我犹豫了，也可以说是心软了，我见不得他悲伤与痛苦，既然哥哥选择了，我应该给予尊重，....”

路鸣泽爽快承认自己是个兄控的事实，有更加合适的人顶在前面，祂们兄弟迟早会迎来重逢，些许权柄足够祂们潇洒自在，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腻了之后，安安静静的步入轮回，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就是他，抗争命运的决意由心而发，不需要依靠外力刺激而生。”

每个种族都为内心的欲望而活，从来没有天生的君王，更没有凭空出现的复仇者，若是嬴淮尘没有背负仇恨、责任、命运，他也可以是个等待终焉降临的潇洒公子哥，短短的人生会有遗憾，也比99.9%的人辉煌灿烂。

“你说得挺有道理，哥哥不像是能恨一个人很久的家伙，重获新生的喜悦，想必早就埋葬了过往....”

路鸣泽挪开与嬴淮尘对视的黄金瞳，独自蹲下身子望着充满诡异朝圣感的海面，默默蜷缩起来的背影，就像是无依无靠的幼兽，失去兄长的庇护之后，一切都需要靠自己趟过荆棘。

“你的本体放在哪？”

怪物们有怪物们的心事，嬴淮尘抬手斩出浩瀚的审判剑风，涌向君王朝圣的群蛇异景，蛇群在静止的时序内染上裂痕，那头体型庞然的海德拉被黑色丝线交织，只待时序拨回迈向死亡。

“离这里蛮远的，以前一时不慎玩脱了，被人钉在十字架上忏悔咯~。”

路鸣泽看似轻松诙谐的语气内，蕴含着难以压抑的怒火，没有谁愿意失去自由，更何况是成为供人研究参观的素材。

“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拉我一把，有报酬的哦~。”

路鸣泽挥了挥手，并未被新王阻拦的时序拨回，浓郁腥臭的血浸染海水，海面蒸腾起梦幻白雾，拦路的蛇群连带它们的首领，一同化作纷飞血肉，大海便是它们生命终点的归宿。

“解决完北极的事情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的。”

如果人类、龙、混血种，三个种族交织的世界，算是一个需要攻略的地狱难度游戏，那么，攥取白色皇帝以及三位龙族君主权柄的新王，就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的攻略者，注定要将游戏通关到底的榜一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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