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鸳鸯大道破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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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

玄商君缓和气氛的笑话，有些冷飕飕的…

…

“硼砂、焰硝、甘草、沉香、雄黄、辰砂…”

夜昙对着姐姐的笔墨复述道，“好长的药单。”

转头看了看土坑里一窝“嗷嗷待哺”的幸存村民，她耸肩：“好大的药量…有琴，我们的家底要被掏空了。”

玄商君闭眼心痛中。

青葵腼腆道，“这些还只是备选。可能会用不上。都怪我，出门带的药材还是太少了…”

“姐姐你这就妄自菲薄了。搁谁也不会想到要治一村的人啊！”夜昙拉着夫君道，“我和有琴先去附近旌阳的钱庄换金银，再去抓药。姐姐若是想到什么新的药名，就万霞听音告知于我。”

慢慢和鸱尾留下来帮青葵。此时都抬头看天：天还没亮呢，钱庄和药坊开门吗？等天亮了，村民是不是都被蛊虫咬得死透了…

很是磨人的问题。慢慢还没来得及担忧，夜昙便冲鸟儿眨眨眼：“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慢慢：…感觉她家小恶煞没憋好招。

两道绚烂神光滑过黑暗的宛谷村口。好似黎明的擦肩而过。

山人的妙计，便是在城里“为非作歹”。神君和浊花踏月而来，落于四更时分的旌阳城。

万籁俱寂，大地朦胧，如裹银灰轻纱。街市休憩，只留下的各色彩纸灯笼点缀夜色。但夜昙无暇欣赏旌阳城有何好吃好玩，直奔目之所及最大的钱庄。

敲门两声。自然无人应答。夜昙摸出黑布给夫君：“喏，挡住脸。”

少典有琴已隐约猜到娘子要做什么，微微挣扎了一下。认命地戴上了。

人间百态体验之：此生第一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二人闪身入钱庄，夜昙从包袱里摸出许多张银票，“有琴，你按着上面的份额去拿银子。”

少典有琴：“…全部吗？”

夜昙忙着找纸笔：“啊，你想把这个钱庄搬空？也可以！”

少典有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心疼攒的钱一分都不剩啊！

玄商君哀伤叹气，法诀一抹，将人家钱庄的锁给抹没了。蟊贼神君进入金库，严谨而认真地按照银票所有金银数目搬钱。

夜昙给老板写了个便条，大意是今夜有急事，你掌柜的不在。抱歉抱歉，用银票兑钱，自行取用。并非蟊贼，掌柜海涵。

还拿掌柜的印鉴按了个戳。

夜昙掀开面罩透透气。心想不海涵也没办法，你又找不到我！

没多久神君扛着一麻袋金银出来了。面色不忍细看。夜昙乐不可支：“夫君好像个苦大仇深的江洋大盗。”

少典有琴：“嗯，鸳鸯大盗。”

夜昙更是自豪：“本鸯带鸳去买药！”

不远处的药坊遭遇同样的“洗劫”。夜昙把青葵药方里的所有药材都抓了十成十。百年人参千年雪莲什么的也收入麾下。玄商君的一麻袋钱变成了一麻袋药。夜昙在柜台挥毫濡墨：今虽掌柜不在，却有大生意送上门来。罩你整月营生，金银已悉数置于柜内。不必多谢，许你功德无量！

“完事儿！”夜昙飞了根针把纸条钉在里门。“走吧夫君！明晨给药坊老板一个大大的惊喜！”

少典有琴看了看被翻成一窝粥的此处。

这真的不是惊吓吗？

他很好心地帮药坊恢复了原样。

二人掩门而出。天色已从墨黑化为幽微蓝紫，远处山脉的棱线更加明显。旌阳即将迎来破晓。

“我们快些回去。”少典有琴道。夜昙点头。

本已闪身离开，她却忽然又拉下神君指向街尾一人一狗：“哎哎哎，等等。那不是——”

未及雉鸡啼叫唤黎明，食月天狗先出没旌阳。自然，还有它如今打扮成普通人族的主人…

“汪——汪——汪！”

劳碌命的布衣二郎神远远以天眼望见神君天妃，简直像见到亲人一般，一把扽起哮天犬飞了过来，悠长呼唤。

“神君——神君！神君呐——”

玄商君下意识把一麻袋药材往后藏了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藏火锅里的羊腿。

在此处碰见二郎神，说稀奇也不算稀奇。天兵在豫章山洞遇难，天兵是下凡找太极图碎片的；二郎神也是来找太极图碎片的，找到这里自是有迹可循。

夜昙面露难色地看着二郎神狼吞虎咽他们的干粮。倒不是不舍得，是他看起来像饿死鬼投胎！

二郎神还不忘掰半块饼给狗子吃。哮天犬感动吠叫，一样是条饿死鬼狂啃。

“怎么饿成这样？”

二郎神：“天帝派末将下界追查神图碎片，已经追查快一个月了！末将总不能穿着天兵铠甲询问凡人。只得融入人界。那，那入乡随俗，也不能只食清气，还是需要果腹的…”

夜昙了悟：“但是神族不许在下界蓄资，所以你一分钱都没有。啧啧，太惨了。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啊？”

二郎神悲伤曰：“主要靠忍。”

哮天犬也呜呜。

少典有琴：“怎么不回天界休整？”

“那人行踪诡秘，末将若懈怠几日，便再难找到他了！若不是实在法力衰退、哮天犬饿晕无法追踪，末将也不会在此处深夜游荡找补给。”二郎神边说边吞，噎得不行，夜昙和少典有琴都忍不住给他拍背顺气。

饼本来随着半个白眼下去了。夫妻俩这一拍，二郎神十分惶恐，差点又把自己噎死。正是好心办坏事。

草祭一番五脏庙，二郎神和哮天犬也恢复些体力。自是跟随神君天妃先赶着送药回宛谷村。余下的事毕再论。

三人一犬降落回青葵四人面前。夜昙首先看见自家鸟儿捂眼睛，接着她也眼前一黑——被夫君手掌挡住了视线。

夜昙：“什么啊？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二郎神：…

他为什么会在荒山野岭看到土坑里嚎叫的一堆死人和袒胸露怀的一位恶煞！

此刻嘲风趴在简易制成的毯子上曝露上身。后背挂了满满当当的牛角罐。

青葵和鸱尾在用角法拔除蛊虫——通俗点说，便是将角内挖空加热，扣在皮肤上吸血排脓、祛湿撤火。

嘲风在娘子和小恩人手下不断呻吟，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快活得。玄商君只恨人唯两只手，不然娘子的耳朵也是该堵住的。夜昙拨开他的手定睛一看。笑得打跌：“姐姐，竟是用这样养生的法子么？”

卷发披在肩头，嘲风枕在自己手上含糊着打招呼：“小姨子回来了？倒是很快。哟，还多了一位呢。”

青葵抓准时机，“啪”地抽走一只火罐，皮肤登时肿了老高。她再以小刀划开，挑起长线似的蛊虫收入彀中。继而才展笑颜：“此法吸力十足，伤身最少。村民应当也可用。”

嘲风：“哎呦呦～”

青葵给他敷浊气丹和止血散：“已经好了。很疼吗？”

嘲风嬉皮笑脸：“舒服、畅快！”

二郎神和哮天犬再度震撼。他们今夜是不是饿出了什么恐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