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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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青彻底怒了，他不顾一切地催促着舰队加速，连他的亲信都被他训斥了一顿，其他士兵哪敢违抗，只能拼命划桨追赶甘宁的船队。甘宁见计策奏效，嘿嘿一笑，不再理会对方，专心指挥自己的船队前进。

两方的速度都提到了极致，瞬间消失在江面上，留下水寨上的苏飞，心中紧张，脸色变幻不定。就算对蒯青再怎么反感，苏飞也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地盘出事，毕竟他是蒯家的人，一旦出事，自己百口莫辩！

苏飞立刻转身对焦急得团团转的副将下令：“快准备船只！我们追上去！”

副将见苏飞终于醒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答应，火速下去准备。然而，苏飞此时才行动，已经晚了，当他带领近三千人，乘坐包括一艘大型战舰在内的七艘船离开水寨时，蒯青的船队早已无影无踪。苏飞无法弃蒯青不顾，只能暗自咒骂，指挥船队沿江而上追赶。

追了将近一个小时，苏飞仍一无所获。他的战舰虽快，但防御力不如战斗舰，单独追上去可能会有危险，只能在其他船只的掩护下前进。

“将军！你看！”正当苏飞焦急时，一名士兵指着前方江面大喊。苏飞连忙望去，只见江面上漂浮着许多木板碎片，他瞪大了眼睛。作为水军老兵，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船体破裂的痕迹！

“糟了！”苏飞咬牙，蒯青那边真的出事了！他立即对士兵吼道：“全体戒备！战斗舰在外，大型战舰在内，列阵！”

显然，蒯青的船队落入了敌人的陷阱，否则仅凭十几艘小船和两艘普通战舰，不可能对他的船队造成如此大的损害。按理说，苏飞应该立即调头回水寨，但现在敌人情况不明，冒险出寨很危险。但苏飞不能这么做，若不能救回蒯青，即使胜利，也会招来蒯家的报复。

苏飞心弦紧绷，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生怕敌人突然发起致命攻击。船队继续向上游驶去，上游漂来的不仅是木板，还有铁钩、刀枪、箭矢，甚至荆州水军的尸体！

看着江面上的尸体，荆州水军士兵们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恐惧。现在的局面太诡异了，即使是两军交战，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害怕。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这种未知让人越来越恐惧。恐惧的气氛在苏飞的船队中蔓延开来。

又向上游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苏飞终于发现了蒯青乘坐的战斗舰的踪迹。远远望去，那艘战斗舰停在前面的江湾岸边，但看上去破败不堪，似乎已经报废。船上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堆残骸。

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目标，苏飞又惊又喜，急忙指着残骸喊道：“快！快！过去！开过去！”

江夏的荆州水军反应迅速，在苏飞的指挥下，船队不仅迅速转向，朝残骸驶去，而且保持了阵型，荆州水军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接近战斗舰残骸，苏飞激动之余仍保持警惕，没有轻易靠近，而是派出一艘小船登陆，登上残骸检查。过了一会儿，士兵在战斗舰上找到一名重伤垂死的士兵。小船立即将他送到苏飞的大型战舰上。苏飞快步走到士兵身边，一眼认出他是蒯青身边的蒯家亲卫，俯身抓住他的衣领问道：“怎么回事！你家主子呢？其他士兵呢？快说！”

那名亲卫脸色苍白，遍体鳞伤，显然伤势严重，看来活不了多久。被苏飞一拉，似乎触动了伤口，他皱起眉头，疼痛让他稍微清醒，微微睁开眼睛，认出了苏飞，脸上露出恐慌。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苏飞的脑后，断断续续地说：“小，小，小心，小心……”话未说完，亲卫便断了气。

小心？小心什么？苏飞抓着亲卫的衣领，被他临终前的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更重要的是，他没从亲卫口中得到任何关于蒯青的消息。松开已无生命迹象的亲卫，苏飞慢慢站起来，突然想起刚才亲卫似乎是指向自己的脑后，而他当时是低头对着亲卫的，如果是指向脑后，那岂不是指向上方？

苏飞下意识抬头看去，起初没什么反应，但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原来，为了追蒯青，船队不知不觉驶入了三江口附近最狭窄的江口——虎牙口！

这个江口之所以叫虎牙口，是因为两岸的山峦形状奇特。可能是长期被江水冲刷，山脚向内凹陷，山顶却向江面突出，乍一看，就像老虎口中的两颗交错的牙齿，悬在江面上方！

在三江口带兵多年，苏飞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作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他立刻意识到这种地形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追蒯青，他绝不会把船队开进这个鬼地方！苏飞立刻对士兵们喊道：“退出去！退出去！传达我的命令！所有船只立即退出！快！退出去！”

苏飞的突然举动让周围士兵一脸惊讶，但他等不及了，拔出腰间的佩刀，砍倒了一个发愣的士兵，然后对其他士兵吼道：“混蛋！再不执行命令，老子要你们的脑袋！快撤！快离开这里！”

苏飞此刻的模样简直就像都市中的硬汉，那双瞪得滚圆的血红眼睛让所有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哪还敢愣着，纷纷撒腿就跑。多亏苏飞的威慑，七艘军舰才纷纷脱离残骸，调头往回赶。苏飞见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发现得早，应该还来得及！

然而，就在苏飞刚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从头顶传来，不是来自北岸，也不是南岸，竟是从他头顶的山崖上传来的！

\"杀啊！\"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苏飞浑身一震，脸色更加苍白。抬头一看，只见两岸如虎牙般的山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敌兵，紧接着，石头、箭矢如雨般从山头倾泻而下，直击江面的船队！

这正是苏飞最担心的情况！当年他刚接手江夏水军时，就注意到了这个虎牙口。他曾设想，如果能在山崖上布置兵力，居高临下，完全可以封锁这个江口！可惜蔡家和蒯家争斗激烈，他只能掌管水军，山上的防务不在他管辖之内。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的建议如今成了神秘敌人的杀手锏！

尽管苏飞已下令撤离虎牙口，但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根本来不及。箭矢如暴雨般倾泻在军舰上，一时之间，苏飞耳边全是士兵的惨叫声！幸亏他的亲兵忠心耿耿，立刻找来大盾保护他，否则以这箭雨的密度，苏飞恐怕也要成为箭靶子！

在亲兵的保护下，苏飞等人迅速躲进甲板下的船舱。对船队来说，箭雨虽可怕，但更致命的是混在其中的巨大石块！巨石砸入江中还好，只是激起巨浪，但如果砸在船上，那就致命了！荆州水军的船只虽坚固，但也经不住巨石的重击，瞬间破洞，江水不断涌入船舱。

\"堵住！快堵住！船要沉了！救命啊！排水！快排水！把水排出去！\"

所有军舰上的士兵顿时陷入混乱，一些清醒的士兵还知道跑到甲板下堵洞或排水，试图阻止船只下沉。更多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跳入江中，试图逃生。

苏飞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脸上满是苦涩。很明显，他输了，而且还没弄清楚对手是谁就输了！但现在不是感慨或自责的时候，苏飞咬咬牙，大声喊道：\"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生路！冲出去！\"

苏飞在江夏水军多年，士兵们对他颇有敬畏，听到他的命令，总算控制住了混乱的局面。几艘军舰立即调头，继续向水寨冲去。此时，已有两艘军舰因进水过多，无法挽回，开始慢慢沉入江中。从沉船中逃出来的士兵纷纷向其他军舰求救，但仍有人被箭矢射中，尸体沉入江底。

转眼间，又一艘船被巨石砸中，江水疯狂地涌入破洞，仅靠士兵们用手排水根本无济于事，这艘船很快也沉没了。眼看形势越来越危急，苏飞不敢再犹豫，立即在亲兵的保护下跑出船舱，对其他船上士兵吼道：\"不准救人！直接冲出去！冲出去！听见了吗！不准救！\"

下达这样的命令，并非苏飞无情，而是再耽误下去，船队还没冲出虎牙口就会被巨石全部砸沉！尽管这个命令让水军士兵一时难以接受，但他们也知道，生死关头，先保自己。那些原本打算救人的士兵纷纷咬紧牙关，专心划船。

\"老三！老，老三！救，救我！\"一个在水中挣扎的士兵看见前方军舰上熟悉的身影，大声呼救，却被水呛了几口。

\"啊？大，大哥！\"船上那个小兵回头一看，脸色大变，急忙扑向船舷，对着水中的兄长大声呼喊。正要伸手救人，但船仍在向前冲，他和兄长的距离越来越远。小兵连忙转向正在冒箭雨奋力划船的战友喊道：\"停下！快停下！我大哥在那里！救救我大哥！求求你们了！只要停一会儿！求求你们了！\"

听到小兵的恳求，那些士兵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划船。小兵看着哥哥在水中越来越无力，满脸泪水，扑通一声跪下，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哭喊道：\"求求你们了！我大哥从小带大我，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啊！求求你们了！我下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救救我大哥吧！\"

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听到小兵哭喊得嗓子都哑了，那些士兵也不禁停下，复杂地看着他。小兵见大家都停下来，欣喜若狂，连忙站起来跑向船舷，幸运的是，他的哥哥还没被甩开，正拼命向这边游来。小兵连忙喊道：\"大哥！大哥！快点！快来！\"

看着兄弟向自己伸出援手，落水的士兵终于看到了希望，游得更加努力。不只是他，其他落水的士兵也是如此，看到终于有船停下来，纷纷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靠近。那些还在船上犹豫的士兵见状，干脆跑向船舷，伸手援助他们的战友。

\"大哥！\"船上的小兵看着游到船边的哥哥，满脸喜悦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哥哥的手，那一刻，兄弟情深表露无遗！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两人都相视一笑，仿佛是为了这难得的生存机会！

\"砰！\"毫无预警，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兄弟俩身上，同时也重重地砸在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