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龙裔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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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丽丝凝视着远方那逐渐化为修罗战场的大地，一时间怔在原地。

在她身旁的圣女艾蕾丝，已在她不经意的一瞬，悄然从她身边消失，仿佛被风卷走，只余空气中微不可察的一缕神圣波动，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搞什么啊……”

卡尔丽丝低声呢喃，眉头微蹙，双手已下意识地化作龙爪，语气虽平淡却透着隐隐的激动。

“不是说好了不出手的吗？……还不是亲自出手了嘛。”

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赤红光辉如陨星般撕裂虚空，直掠向战圈中央。

下一刻，卡尔丽丝已闪现至圣女艾蕾丝身前，长发在空中翻卷，斗篷猎猎作响，目光冷冽如霜锋，将艾蕾丝护在自己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步步逼近的深渊者。

艾蕾丝并未多言，将杰斯安置到安全的地方，选择沉默着注视着战场，只将手中法杖紧握了一分。

“……龙裔联盟的人？”身后传来赫尔曼一声低哼，语气中难掩惊讶与怒意。

他的神情在看清来者后骤然剧变，眼中光芒阴鸷而不安。

“没想到……你们龙裔联盟的人，竟会插手我们黑曜会内部的事务？”

卡尔丽丝闻言轻轻冷笑，那笑声宛如锋刃拂过铁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杀意。

“黑曜会？可笑。”她缓缓转过头，红眸直视赫尔曼，“杰斯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黑曜会的人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赫尔曼咬牙切齿，神情扭曲：“他浑身上下都是我们大剑战士的气息，连身上的剑，也分明是黑曜会特有的大剑！他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挥斩，都是我们组织训练中独有的风格！”

“更何况，他身边的同伴，也全都是我们的人！你还想狡辩什么？”

卡尔丽丝神色不动，只是抬眼望着他，眼底浮现一抹不屑，语气冰冷如霜：“你们黑曜会，什么时候对天赋卓绝的人都要登记在册了？”

“我们一路结伴走来，他始终以命护人，你倒好，现在却反口说他是你们的——你们黑曜会，竟下作至此？”

“见过一次招式，就能临摹得一模一样，这种记忆能力你们见都没见过吧？就凭这些，你就妄图给他定义成黑曜会的战士了？”

“哼！”赫尔曼不再多言，眼中杀意暴涨，怒喝一声：“废话到此为止！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手一挥，地面猛然一震，如被巨兽自地底猛踏，整个战场在瞬间陷入扭曲般的蠕动之中。

黑泥翻涌，浓重的尸臭从地下蔓延而出，令人作呕。

随即，一块块粘腻的烂肉自地底破土而出，如同腐烂多年的尸体重新苏醒。

它们没有眼睛，却在低吼；没有五指，却在张牙舞爪地扑向光明。

数不尽的残肢碎骨缠绕在一起，化作恶臭的血肉傀儡，一具接一具地向卡尔丽丝等人逼近，仿佛要将这片大地彻底吞噬。

那些自地底涌出的血肉傀儡如同从地狱中挣脱的残魂，每一道裂缝都渗着浓黑的脓汁，它们没有眼睛，却能感知四周的气息，扭曲的头颅缓缓转向卡尔丽丝等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濡声响。

它们的身体由数不尽的腐肉、断骨拼接而成，有的肩膀上嵌着半张人脸，瞪大的眼珠已被蛆虫侵蚀；有的脊背还拖着一整条残肢，手指在地面拖曳，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泥泞之下，那些曾属于死者的碎块正在蠕动、挣扎，却又无力摆脱被吞噬的命运。

忽然间，一具血肉傀儡猛地扑向地面一截残缺的手臂，竟张开了如同裂帛般撕开的胸膛，那胸腔中并非内脏，而是一圈一圈牙齿般的嵌骨！

它像是一头饥饿至极的野犬，疯狂地将那截残肢吞入口中，撕扯咀嚼的声音如刀刮腐皮，黏腻得令人作呕。

另一边，一块头骨滚落在黑泥中，刚触地便被几只蠕动的肉块缠上。

它们互相争抢着咬合，那些没有嘴的部位竟裂开血肉缝隙，如花绽放般伸出触须般的骨刺，将碎骨一点点拖入体内，仿佛那并不是死者的遗骸，而是它们赖以为生的“食物”。

地面在不停翻动，每一次蠕动都像是有某种巨大的东西在泥下游走，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热浪，从脚下渗入骨髓。

那些傀儡啃噬的过程不再只是为了“补全身体”，更像是一种病态的仪式，一场恶梦中不愿醒来的血祭。

“嘶啦——”一具傀儡将一整张脸皮扯下来，贴在自己裸露的胸口，那张脸竟然还在微微抽搐，嘴角仿佛在笑。

其余的傀儡发出低沉的呻吟，像是在欢愉，又像在痛苦的共鸣，彼此之间以未知的方式在交流，或许，它们正共享那血肉的滋味。

空气中弥漫着死者腐败的气息，浓重如墨，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卡尔丽丝目光如刃，神情却未有半点动摇。

她缓缓抬起赤炎龙爪，注视着那群蠕动的怪物，声音冰冷刺骨：

“这些东西……就和你们黑曜会本身一样极其的肮脏。”

卡尔丽丝冷冷注视着眼前蠕动的血肉怪胎，眼中燃起一道赤红的焰光。

她缓步上前，脚下的泥泞仿佛也因高温而开始冒烟，空气随之扭曲。

“你们这些肮脏的臭虫——”她吐出一句，声音低沉沙哑，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都应该回到地底，唯一的作用便是去做这片神秘森林的养料。”

话音未落，地面骤然一空。

轰！

一声惊雷般的闷响炸裂在原地，卡尔丽丝的身形瞬间消失，仿佛化作一抹红光撕裂了空气！

下一瞬，那头刚刚还在啃噬残肢、身躯蠕动不休的血肉傀儡猛然僵住，它胸口陡然裂开一道笔直的炽红裂缝。

还未等它发出悲鸣，一道燃烧着龙炎的利爪从它背后贯穿而出，带着炽烈灼热的高温将它整具身躯引燃！

卡尔丽丝的双爪如赤红龙骨，燃烧着不断跳动的烈焰，每一次挥击，便是一道火焰弧线横扫而出，将一整片腐肉与泥浆蒸发殆尽。

她的身影如同在火海中跳舞，速度快得令人窒息，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又一只深渊者轰然扑来，带着比普通觉醒者更为扭曲的骨甲与触手，身躯庞大如小山。

然而卡尔丽丝并未后退分毫，她仰头冷笑，双足猛地一踏大地。

“——死。”

那庞然怪物才刚举起布满獠牙的触手，卡尔丽丝已贴地掠过，红焰在地面上撕裂出两道焦痕，瞬息之间从它下方穿身而出！

炽热的龙焰从她爪尖喷涌而出，灌入那怪物腹部。

下一刻，深渊者的腹腔从内而外炸裂开来，炽热火焰夹杂着烧焦的腐肉飞溅开，如爆裂的血花在空气中绽放，染红整片战场。

一具具血肉傀儡惊觉不敌，开始后撤，它们并非拥有智慧，只是被吞噬的本能驱使。

但卡尔丽丝不会给它们机会。

她一掌按在地面，那条赤红火焰从她掌心席卷而出，沿着潮湿泥地迅速蔓延，转瞬之间，地面被一圈圈炽热火环所包围。

血肉傀儡尚未逃出，便被火焰吞噬，哀嚎在火海中逐一扭曲化为焦炭。

“别指望你们的尸体还能留下什么——”卡尔丽丝的声音自火焰中传来，冰冷刺骨，“火焰才是你们最终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