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代际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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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光带。徐麟握着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车载电台里不断播报着高速公路连环追尾事故，刺耳的警笛声混着电流杂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仪表盘的蓝光映出他疲惫的面容，自从“归零计划”结束后，这样的深夜出勤成了常态。但这次不同，对讲机里同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徐队，现场情况...不太对劲。”

事故发生在跨海大桥中段，十二辆重型卡车首尾相撞，燃起的大火将桥面照得通红。徐麟刚穿过警戒线，一股熟悉的气息就让他浑身紧绷——那是记忆移植实验残留的特殊气味，混合着烧焦的电路与神经传导液的腥甜。

“徐队，你看这个。”年轻警员递来一个沾满油污的行车记录仪。屏幕里，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碰撞前的瞬间：卡车司机转过头，那双眼睛——清澈得近乎透明，瞳孔中流转着诡异的量子波纹。

徐麟的心脏猛地收缩。这种眼睛他见过，在实验室的监控录像里，在那些被植入黑桃q基因片段的实验体身上。而更让他不安的是，这双眼睛，与他养子小远的何其相似。

小远是徐麟在基因实验室废墟中救下的孩子，当时他蜷缩在培养舱里，身上布满细密的手术疤痕。徐麟不顾所有人反对，将他带回家抚养，看着他从沉默寡言的少年逐渐变得开朗，却始终没敢告诉他真实身世。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妻子林夏的短信：“小远又发病了，这次...他控制不住自己。”徐麟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无法按下回复键。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的深夜，他在书房整理案件资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冲下楼时，他看到餐桌上的玻璃杯悬浮在空中，小远跪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爸，我控制不住...有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响！”而当徐麟试图靠近时，那些玻璃杯突然如子弹般射向他，若非多年的刑警本能，他恐怕已经命丧当场。

“徐队！”同事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法医掀开白布，露出卡车司机扭曲的面容。徐麟俯身查看，死者后颈处的微型芯片闪着幽蓝的光——正是议会用来控制实验体的定位装置。更糟糕的是，芯片编码末尾的序列号，与小远被取出的芯片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是林夏发来的视频。画面中，小远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双眼紧闭，面前的电视机屏幕雪花纷飞。突然，所有电器开始疯狂闪烁，灯光明灭间，小远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量子波纹剧烈震荡，一个机械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徐麟，来旧码头，不然...你将失去一切。”

视频戛然而止，徐麟攥着手机转身就跑。暴雨打在脸上，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黑桃q虽死，但议会的残余势力从未真正消失。他们蛰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而小远，这个承载着他所有愧疚与希望的孩子，竟成了敌人手中最致命的武器。

旧码头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在风中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徐麟小心翼翼地靠近，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废弃的集装箱，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小远？”徐麟的声音有些发颤。少年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陌生的微笑，眼中的量子波纹如漩涡般旋转：“爸爸，你终于来了。”话音未落，四周的集装箱突然剧烈晃动，数十个实验体从阴影中走出，他们眼中同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徐麟迅速拔枪，却发现保险栓被某种力量卡住。小远缓缓抬起手，那些实验体便如提线木偶般发起攻击。徐麟侧身躲过致命一击，与最近的实验体缠斗在一起。这些人虽身体羸弱，却拥有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每一招都直指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