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家与国，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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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预如此沉着的神情，令蒙都后退了两步。

江预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们胆敢如此，我定会让你们北疆人陪葬，不信，你等着瞧。”

江预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浓重的杀气。蒙都被这股杀气镇住了，他急忙开口：“江大人，目前那些士兵生命无恙，我可是带着诚心而来！”

江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既然北疆王诚心来交易，我大越又怎么可以拒绝。”

张将军听了，急忙走到江预面前，“大人，你千万不能去，我去交换那些士兵！”

蒙都听了，嘴里发出一声轻视之声。

江预看着张将军，“将军，他们要的是我！”

“江大人，大越军队，可以没有张将军，可以没有我们，但是绝对不能失去你。你是大越国门的守护者。如果没有你，我们就是拼死也抵挡不住敌军的铁蹄的！”沈信说道。

江预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张将军等人，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诸位，陛下委以我北疆军队统帅之重任。身为统帅，我又怎能舍弃士兵们的生命于不顾呢！”

方飞鹤迈步走到江预面前，一脸忧虑地说道：“江大人，北疆王凶残无道，残杀亲兄弟，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您此番前去，恐怕是九死一生啊！”

江预毫不退缩地迎上方飞鹤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方副将，若能换回那一千个士兵的性命，我就算是死，也毫无怨言！”

顾理见状，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江预却迅速举起手来，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统帅，此事由我做主，就这么决定了！”

面对江预如此决绝的态度，张将军等人也只能无奈地执行命令。

江预随即转头看向蒙都，语气严肃地说道：“烦请你回去转告北疆王，我同意前去交换那些士兵。但在交换之前，请你们绝对不要动那些士兵一根汗毛，而且我必须亲自见到他们都安然无恙地活着。”

蒙都听完后，脸上的奸笑愈发地张狂起来，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江大人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那我们这就回去向我家主人复命啦。哦，对了，那些受伤的士兵们的伤口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医治和护理，所以还请江大人您不要耍什么小心思哦！”

江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好说，好说。还望贵使尽早回去复命，以免耽误了大事。来人呐，送客！”

随着江预的一声令下，顾理快步上前，领着蒙都一行人缓缓离去。

待他们走后，江预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微微颔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沈信见状，急忙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大人，您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呢？”

江预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沈信身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这次前往赫哲，倒是一个了解他们的好机会。”

张将军听闻，心急如焚，连忙插嘴道：“大人，您这一去可就是深入虎穴、羊入狼窝啊，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江预转头看向张将军，眼神坚定地说道：“张将军不必过于担忧。既然赫哲特意点名要我去交换，想必他们对我还是有所忌惮的。要么是他们害怕在这场战争中无法取胜，要么就是想让我为他们所用。”

方飞鹤应声道：“即使赫哲如你所想，他不会杀你，但是也必定会扒你几层皮啊！”

江预面带笑容，“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周旋的。你们的过来，我将作战计划再做给你们讲解一下，以备赫哲的突然袭击！”

天色渐晚，向晚舟将手里的伤兵处理完，就回到了军帐。等他回到军帐时，发现江预还没有回来。

昨晚半夜江预听到帐外士兵的急呼，就立即起身离开了军帐，到了现在还未回来，向晚舟猜测江预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她走到军帐，准备热水，进行了洗漱。待到洗漱好，江预还是不见影踪，她穿上衣服来到军帐外面等待江预回来。

将全部的作战计划都详细交代给张将军以后，江预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军帐。

当他走到离军帐不远处时，他看见了在门口等待他回来的妻子。

只见向晚舟身着白色睡服，披着还未干的长发，不断在门外徘徊，又时而张望。

看着眼前正盼望自己归来的妻子，他的心突然一阵疼痛。他不知道如何跟妻子说自己去交换战俘的事情。

一边是自己手下的一千士兵，那可是一千活鲜鲜的生命，如果自己不去营救，必定会伤了大越子民的心。以后谁还会甘愿为大越守卫边关，谁还会为大越开疆拓土？

一边是自己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爱妻，如果自己这一去真的回不来，以妻子那忠贞不渝的性格，她肯定会为自己守寡一辈子。

然而，妻子如此善良美好，自己又怎能忍心让她独自一人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孤独终老呢？

望着妻子那温柔婉约的模样，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眼角肆意流淌。

向晚舟站在帐外，焦急地等待着丈夫的归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可是丈夫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然后缓缓转过身，迈步走进军帐里面。

进入军帐后，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拿起针线，开始为江预缝制起衣裳来。

江预远远地看见妻子走进了军帐，他连忙用衣袖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那充满温暖的地方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军帐，穿过那道屏风，一眼就望见了妻子正全神贯注地缝制着衣衫。看着那件衣裳的颜色和样式，他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妻子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静静地靠在屏风旁，目光凝视着妻子，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专注的向晚舟并没有发现江预就在她眼前。兴许是长时间地低头，脖颈有些酸软，她将自己的脖颈伸直，准备活动一下。

就在她抬头时，一眼就看见了江预，很是兴奋，顿时笑眼迷人地看着江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说完，便缓缓地放下手中那件已经叠好的衣衫，然后轻盈地站起身来，走到江预的面前。

她伸出那双小手，轻轻地拉住江预的手，仿佛这一牵，便是一生一世。

江预感受到她的触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拂过她额头前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黑发，“竟然连我回来都不知道！”江预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闪耀，轻声回应道：“你属猫的呀，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我怎么能知道呢！”

江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那超强的警惕心呢？”

她盯着江预，眼中的柔情似蜜，缓缓说道：“有你在，我还要那么强的警惕心干嘛！”

话音未落，她转身走到床边，拿起那件刚刚做好的衣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江预的身边，将衣服递到他的面前，柔声说道：“你看，我给你做了新衣裳，你试试看！”

江预接过衣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

“你帮我换上。”江预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向晚舟听了，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微微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地为江预脱去身上的外衫。

脱去外衫后，她将新衣裳轻轻地套在江预的身上。

向晚舟一边为江预整理着衣衫，一边柔声说道：“这一件颜色比较浅，穿上年轻多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江预的赞美和喜爱。

江预看着向晚舟，“龙儿，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

向晚舟抬头，伸手捧着江预的脸，你可是一个宝贝，我怎么会嫌弃。”

江预一把将向晚舟拥进怀里，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向晚舟紧紧抱住。

向晚舟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到了出大事了，她轻轻推开江预，看着他，“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预深吸一口气，将赫哲使者前来交换人质的事情告诉了她。

向晚舟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紧紧抓住江预的手臂，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舍，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

江预看着妻子，“龙儿，我是一军统帅，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千士兵死去。我此去，或许能探得赫哲虚实，为大越赢得战机。”

向晚舟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她也明白自己无法劝阻江预，只能无奈地说道：“这一去困难重重，生死难料，你真的舍得扔下我吗？”

江预看着向晚舟那满脸泪痕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轻轻地捧着向晚舟的脸，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同时难过地说道：“龙儿，我当然舍不得你，可是家国难两全，我实在别无他法。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来生我一定会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对我的深情厚爱！”

向晚舟深知江预的难处，她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握着江预手臂的手，然后用衣袖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既然如此，你放心去吧，我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的！”

江预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说道：“不行，龙儿，赫哲那个家伙心狠手辣，如果计划失败，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然而，向晚舟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激动地说：“我不管，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江预见状，赶忙安抚向晚舟的情绪，轻声说道：“龙儿，龙儿，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江家还需要你来支撑呢！”

向晚舟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我不管，你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预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他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向晚舟的双肩，仿佛要将她的悲伤和痛苦都传递到自己身上。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丝无奈：“龙儿，你冷静一些好吗？”

然而，向晚舟的情绪已经失控，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洒落。

她看着江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我没办法冷静，没办法冷静！”

江预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泣不成声的女子，他知道她此刻的痛苦和不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龙儿，你要坚强。我此去虽危险，但也并非毫无生机。你留在这里，替我照顾好将士们，守护好大越，好吗？”

向晚舟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安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庞，泪眼朦胧地看着江预，轻声说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江预深情地凝视着泪眼朦胧的妻子，他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爱和不舍。

他轻轻地伸出手，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龙儿，不要哭，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们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一起经历，还没有生孩子呢。”

向晚舟听了丈夫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紧紧握住江预的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江预感受到了妻子的恐惧和不安，他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龙儿，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会想你的，每一刻都在想你。”

向晚舟在江预的怀里抽泣着，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江预紧紧地抱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