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老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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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主墓室内,浑身都刺满文字像是石灰成精的裸体药人一走一顿的脚步声和粘稠液体滴在地面上的‘吧嗒’声显得尤为清晰。
岳知珝再次回头望了眼东南角的蜡烛,他抬起右手指着蜡烛,左手扒拉了两下离他最近的一位大兄弟。
张麒麟感觉到被身旁的‘姑娘’扯了两下衣角后,他转头往岳知珝指的地方看去……
烛光已然变成的绿色,忽明忽暗,看来墓主人生气了,准备动真格。
见岳知珝对自己挤眉弄眼,张麒麟示意眼前表情颇为丰富的‘姑娘’别慌,这不是鬼,问题不大。
岳知珝真想借小少爷的棍,给这老张头的后脑勺来一下子,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问:为什么烛光会变绿,解雨辰的空气探测仪没显示有问题啊,这不科学!
随后传来的是地下室的琉璃棺开启,“咣当咣当”、“哗啦哗啦”的声响。
看来,那些实验用的小药人也冲破了桎梏,准备出门迎敌。
这时,疑似药人的首领,一边缓步前行,一边发出古怪的叫声,像是在清嗓子,练习如何正确发音,使他自身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当他看到被打开的白玉棺时,神色一瞬间变得愤怒与悲痛,尖锐的爆鸣声在墓室内响起,震的玉棺四周的莲花灯台抖了两下。
踉跄着、磕磕绊绊的行动的药人,想要抬起棺盖盖上,但他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力不从心,只好转了个方向,以半跪半爬的姿势,缓慢挪动着上了白玉台阶,他扶着棺沿,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失声痛哭,黑红色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有些骇人。
看来这位药人首领便是墓主人魏某了。
花牌拿着手机各种运镜拍摄,祂和影,还有其他牌们跟猫在三位大兄弟身后的岳知珝聊了起来。
大家觉得虽然墓主人找了那么多人陪葬、实验确实不对。但这样的痴情种,看上去怪可怜,怪揪心的。
还埋怨自家主人没给人家留件衣服,不地道。
可岳知珝却捏了下耳朵根,对这些抱怨置之不理。
药人咳了几声,扯着沙哑的嗓子一字一顿的说着些什么,大意为‘是哪个混蛋干的,竟敢玷污他的阿清,该死。’
影轻拍岳知珝的肩膀,指着棺材对面正在自责还不停地扇自己,并泣不成声的药人,摇了摇头,看向岳知珝眼神里带着些许难以言喻。
岳知珝撇撇嘴,耸了耸肩,管他什么事,他可没骚扰韩夫人!
哦,不对,是没来得及。
被自己牌们说了好一会儿的岳知珝,有些烦躁,想让药人闭嘴……他看着三位大兄弟的背影,选择挨个戳了一遍,比划了两下问他们怎么办。
三人知道小鸟看不懂他们的专业手势,同样,小鸟有时候下意识摆的,可能是飞禽族内部通用的手势,他们也看不懂,索性使用最简单的肢体语言和岳知珝交流着。
他们也是第一回见会说话的墓主人,有些新奇。
根据墓室里的‘日记’、巫术等等记录,和地下室的情况分析,墓主人极有可能是在做炼制药人、转移魂魄的实验,他想通过‘夺舍’的方法,达到延续生命、肉身不老的目的。
怪不得漆棺中的金缕玉衣是假冒伪劣产品,敢情本体并不太重要,放那里头是为了留个念想。
至于这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大概率和那些泛着蓝光的符文有关。
这墓主人看上去攻击性不强,实力较弱,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肉体与灵魂还未完全融合,导致行动僵硬,使不上劲。
更像是强行醒来,硬撑着来保护自己的妻子。
先将墓主人的爱情故事放一边,岳知珝一想到有巫术能换身体,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他见黑瞎子萌生了一丝想和墓主人聊两句的心思,便立即伙合解雨辰、张麒麟怂恿鼓动黑瞎子去和药人唠唠嗑,话话家常,用来自两千年后的关爱感化他。
岳知珝最好黑瞎子能套出换身体到底是使用的哪类巫术,要是简单易学,说不定他能偷个师。
以后他岳知珝就去“捡”新鲜健康、个高、长得帅、有扎实肌肉的身体,实现自己成为巨石强森的梦想。
要是新身体一定要像墓主人这般刻满符文……那必定得放弃,因为一点也不美观!
………..
被推选为代表的黑瞎子内心是想拒绝的,但在其他人的催促下,他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一般,起身往药人方向走去,边走边对药人打了个招呼,甚至还往背包里掏了两下,准备给这位药人散根烟。
药人听见黑瞎子开口的那一刹那,淌着黑血的灰白眼珠立马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恶狠狠的瞪着黑瞎子。
“竖子!”嘶哑的低吼声响起:“汝怎敢折辱吾妻!”药人从玉棺边爬起,走下台阶,看上去比先前灵活了不少。
他步履蹒跚却张牙舞爪的对着黑瞎子叫嚣,根本没有唠嗑的打算。黑瞎子往同伴们的方向,望了一眼,摊手,仿佛在说:根本没办法沟通,做了吧。
岳知珝握紧左手,抬起小臂,对黑瞎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正当黑瞎子分神之际,药人横冲了上来,准备抡黑瞎子一拳。
黑瞎子侧身一闪,躲开了拳头,但拳风带起的黏液却是甩了黑瞎子一脸,熏得黑瞎子咳了好几声。
看热闹的三人惊觉不对,这药人不仅速度提升了,连力量都强了很多!
果然,十几个回合下来,药人已经能跑能跳能rap(划掉),是能跑能跳能揍黑瞎子了。
‘砰,砰’几声,枪口略微冒烟,可打在药人身上的子弹却被他的皮肤牢牢包裹,随后‘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黑瞎子顿了一下,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抗打。他抽出断刀朝药人砍去,就像是砍在弹力很高的厚橡胶上,“啵”的一声,刀也被弹开,震得他的虎口有些吃痛,刚有些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微微渗血。
岳知珝见状,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药人是吃了橡胶果实么?免疫物理伤害?
不过药人不怕水,而且身体不能够伸长或者变小,更不可能有一档、二档乃至五档或是尼卡状态。
见黑瞎子被药人撵着乱窜,张麒麟和解雨辰提着武器加入了战局,边打边观察药人的命门在哪儿。
药人一看眼前的‘黑熊精’竟然还有帮手,赶忙低吼两声,石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实验品’药人,面上表情扭曲,迈着歪斜的步子,机械般的朝着三人围去。
徒留岳知珝在原地观看大型玄幻盗墓电影之《玉棺》—现场版。
‘我感觉我们拍的这些素材,好好剪辑一下,做成电影或者网剧,能卖不少钱。还是能分系列的那种。’岳知珝对自家牌诉说着自己想到的崭新的赚钱秘法。
没想到又引来群嘈:侵犯他人肖像权。
岳知珝闭麦,坐到了台阶上,一边盘算要不要研究AI换脸技术,一边继续观影。他还从袋子套了一把之前老夫妻给的瓜子,他们给的烧鸡好像还是有名的特产咧,要不是他不爱吃真空包装的食物,哪能便宜了那仨人。
至于这三个家伙给的,除了味道不错但干巴的炒饭他尝了一口外,其他两盒罐头是一口没碰,直接拆了包装把固体物倒入了饭盒里,回去加工一下给馒头吃,不浪费。
包装么,当然是扔到垃圾袋里,并特意让这三个家伙看见,以表尊重。
也不知道那对老夫妻有没有顺利见到女儿啊?算算时间应该到了!岳知珝见没人注意他这边,便呼出系统,查看了一下两人的位置,确定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后,关了系统,接着看电影。
‘叮叮咣咣’的缠斗了将近五、六分钟,还没分出胜负,反而药人们的灵活性和力量更上了几层楼,墓墙都被砸出了好多个坑。
岳知珝嗑着瓜子,看的起劲,眼角忽然瞥见东南角的蜡烛,他放下瓜子,惊讶的起身:“灭,灭了?”
眼见没人理自己,再次被自家牌嘲笑的岳知珝默默收好瓜子和垃圾后,盯着身后的玉棺和漆棺。
他想:这里头的,不会诈尸吧?
应该不会吧?
一阵邪风吹过,玉棺四角的莲花灯台从下至上缓缓的冒出火苗,岳知珝象征性的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他手中已经多了把花剑。
墓主人察觉到莲花灯的异常,不再恋战,也不再让这三个登徒子给个说法,直接一跃而起,到了玉台边上。
其余30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药人,听从墓主人的吩咐,堵住了三人小分队的去路,不让他们靠近玉棺。
见台阶上还站着一个人,墓主人又急又气,疾步上前想把岳知珝扔出去。
岳知珝哪里能给他这个机会,脚裸闪现出一对小翅膀,顺利躲开,并冲药人堆里,看上去脏兮兮的几位大兄弟挥了挥手,又指了指东南角。
药人现在没时间管岳知珝和其他几人,正趴在玉棺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莲花灯台一阵微颤后,一道虚影在墓室上空浮现。
在岳知珝的吩咐下,影定住了那群药人。
见药人们都动不了了,终于挤出来的三人,和岳知珝一起围着蜡烛,聊了两句‘蜡烛为什么会在空气质量正常的情况下变绿、为什么会在燃烧条件充足的情况下灭掉’之类的‘走近科学’板块话题。
忽然,岳知珝感觉到一道视线在往自己这边看,他回头一望,只见在花和影围着个‘人’问东问西。
这人皮肤白皙,皓齿朱唇,墨色的头发披在身后,一双桃花眼像是有魔力般够人心魄,虽只穿了件月白色里衣,但难掩其温润的气质,正应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总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
岳知珝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揉了两下,得来三句来自大兄弟们的关怀,回了句没事后,他确定了旁人甚至药人都看不到这道人影。
Fine,这是鬼!是玉棺里躺着的那位!墓主人的夫人,阿清!果然是男孩子!他没猜错!
名为阿清的鬼魂,先是对岳知珝作了个揖,而后薄唇轻启,向这位大概率能帮帮自己的‘神人姑娘’讲述了一个故事,他的故事。
听着,听着,岳知珝的拳头越攥越紧,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时药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大意是:“阿清,我错了,原谅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复活你,你看,上天都在帮我们,药人夺舍这个方法成了!我一会儿就把这四个人抓起来,你看上哪具了?可以告诉我。我觉得你用白衣或者穿着奇怪衣服的更好,我想要用黑刀的那具,一身黑的那具可以当备用……”
“阿清,你能让我见见你么?那么些年,聚魂灯从未全部燃起,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阿清,我爱你啊,我爱你!对不起,求求你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
岳知珝的拳头硬了,真想直接上去给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打成猪头。
这药人是怎么做到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的?
鄙夷的看着喋喋不休的药人,岳知珝冷哼一声:“魏阙,就凭你也配?”
药人听见竟有人知道他的名讳,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岳知珝:“缘何不配?吾与吾妻之事,汝等小儿何能论断?”
岳知珝望了眼悲愤且哀痛的人影:“韩清,原名刘清,是皇室旁系分支家族中的一位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名为魏阙的墓主人有一瞬的错愕,他想自己做的应该天衣无缝才对!为何会有旁人知晓?
难道……他转而再次向着虚空认错,并表达爱意,岳知珝噗嗤以鼻。
“怎么回事?”黑瞎子已经是第十次在岳知珝眼前呼自己受伤的虎口了,他边呼边问道。
解雨辰同样问道:“玉棺里的这位夫人,是男性?”
张麒麟给了岳知珝一个带有疑问的眼神:“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一会儿再说,”他指着魏阙:“此人着实可恶。”
随后,岳知珝转述了魏阙那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
大约两千年前的一个冬日,和好友兄弟出门围猎的刘清,救下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善良的他将其带回家中好生照顾后,迎来了第二年的春天。
春天来了,少年的身子骨也好了,在攀谈中刘清发现,这位少年逻辑清晰,知书达理也十分有上进心,待少年身子骨好透,初夏悄然而至。
少年的梦想是成为李少君那般的方士,刘清虽不喜满嘴谎话、神神叨叨的方士,但这确实是那时平民飞跃阶级最快的路径,也是朋友的理想,他决定支持支持。
魏阙临走前两日,刘清与他把酒言欢,同塌而眠,不仅给魏阙准备了丰厚的路费和学费,还解佩相赠,表示他们的友谊天长地久,要是混不下去了,可以回来找他,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时光匆匆,一晃就是十年,得了圣心、衣锦还乡的魏阙发现刘清已娶妻,并孕育了两个孩子,第三个还有四个月即将出生。
当夜,他砸毁了好些物件,发了好大的脾气。
他不懂,难道他的阿清不爱他了?为何要娶妻生子?不是约定好等他回来么?
第二天,他佯装喜悦,上门感谢刘清当年的照拂,他看着刘清的妻子,心中大骂这种庸脂俗粉怎能配的上他家阿清?!她不配诞下阿清的骨肉!
他偷偷弄到了刘清妻子的头发和生辰八字,带回家中,以厌胜之术咒杀了身怀六甲的刘清妻子。
目睹妻子暴毙、一尸两命的刘清有些崩溃,他不明白为何上一秒还被他逗的直乐的妻子,下一秒便七窍流血而亡?
为人正直的刘清当然想不到是自己的好友所为,只是彻查了家中的上上下下,并无异样。
从未和人结仇的刘清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过了几天,装作忙碌,才得知此事的魏阙,上门安慰刘清,并堂而皇之的以安抚刘清为借口,在刘清家住下。
一次酒后,魏阙对浑浑噩噩的刘清下手了。
等刘清醒来,发现自己的异样,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好朋友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可尝到甜头的魏阙怎可罢休,光天化日之下擒住刘清再次欲行不轨,刘清虽说会武,但力气哪有常年搬丹鼎、捣药和各个山林里跑的魏阙大。
整整三天,刘清都没机会踏出过房门,下人们也见怪不怪,因为自家主子太过悲伤,时常一两天不出门,不吃不喝的。
现在还好有那位魏大人陪着,吃喝用度这位魏大人会帮着带进去,好言相劝,等他们家主子相通,自然会出来,毕竟他还有两个孩子呢。
刘清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是魏阙害死的,他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当初的烂好心。
发生了这种事,他面上无光,也不能告诉旁人,他想偷偷带着孩子回自己本家,可魏阙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魏阙不仅用孩子的性命威胁他,还在朝堂上做了些手脚,他的本家和岳父母家险些遭殃。
刘清想要杀了魏阙,但动武自己打不过他,下毒,魏阙一闻便能闻出。魏阙对刘清的报复行动倒是见怪不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刘清的张牙舞爪,在魏阙的眼里甚是可爱,每回刘清失败后,魏阙便使劲搂上刘清的腰,让刘清丧失好几天起身折腾的行动能力。
刺杀不成的刘清又想到了自杀,魏阙救下他后抱着他,轻声告诉他,要是敢死,就让他家所有人都陪葬。
心思缜密又阴鸷的魏阙用刘清所在乎的编成了一个大网,捆住了他。让刘清心甘情愿委身于他。
后来,魏阙不甘心他们的关系只能在暗地,他骗当朝皇帝要去离石寻找灵药,得到应允后,魏阙喂刘清服下了假死药,至于刘清的死因,便是失去妻子后郁郁寡欢而亡。
之后,他带着刘清去了西河郡。
他逼迫刘清以女装示人,对外宣称这是他的夫人,韩清,汉室刘清。
刘清没有一天不想回家的,他的孩子还小,父母年迈,他……
屡次想要逃跑的刘清被魏阙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并告诉他,这辈子都别想从自己身边离开,死也要在一起。
五年后,刘清死了,死因正是假死时的托词:郁郁寡欢。
魏阙疯了,他先是散尽家财确保刘清尸身不腐,而后借着职务之便陷害刘清本家和岳父母家,连刘清的孩子他都没有放过,他说过,只要刘清敢死,他就让他们陪葬!
在这之后,他便开始疯狂的敛财、疯狂的钻研复活术和长生术,私下偷偷挖山修墓,引山脉之灵气,聚爱人之魂魄。
可他从未成功过,他知道刘清恨他入骨,那又有什么关系?
看这回忆录,看这壁画,若是长生和复活不能成功,那后人也会知道,墓主人十分爱自己的妻子,无关性别。
若是能成,那刘清更别想逃出他的手心,刘清生是他魏阙的人,死也是他魏阙的鬼!
岳知珝板着脸说完了这段故事,张麒麟、解雨辰和黑瞎子听完后都是一阵沉默。
影和花围在岳知珝身边,祂从未见过岳知珝这般表情,饶是陪伴岳知珝最久的风也没见过。
之前就算岳知珝再生气,说话也是笑眯眯的,这让库落牌们有些好奇导致岳知珝这样的原因。
岳知珝没回答,只说了句:‘有些唏嘘罢了,看看刘清的遭遇,说明就算妥协,也救不了身边在乎的人啊。’
花和影对视一眼,决定回去后和其他牌们细细讨论。
墓主人魏阙被人揭开了自己的遮羞布,怒骂岳知珝信口雌黄,颠倒是非,冲过来想揍岳知珝,可怎么也移动不了。
而岳知珝装模作样的掏出一张追踪符,拍到了刘清的肩膀上,用风抬起漆棺盖子,确认剑崽不会生气后,轻轻拿起那把青铜剑,递给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刘清接过,恨意滔天,他的家人就是死在这把剑下的!
魏阙时隔两千年,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爱之人,他向刘清诉说着思念之情和自己的爱意,乞求刘清原谅,再给他一次机会。
已经显形的刘清骂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刘清骂完这句,觉得不太对,都死了千把年了,他又换了一句:“襟裾马牛,衣冠狗彘!”
之后就是什么真的错了对不起,什么我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的极限拉扯。
岳知珝掏了掏耳朵,他要是不知道故事的原委,肯定会以为误入了什么狗血言情剧的现场。
他说:“坏事你都干了,刘清要是原谅你还爱上了你,那他也是挺大度的。”
“阿清向来大度!”
岳知珝鄙弃道:“他一个异性恋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家人、孩子、朋友隐忍着罢了。
真搞不懂,同性恋就去找同性恋,异性恋找异性恋啊,同性恋霍霍异性恋做什么呢?
每个人的性取向都值得被尊重不假,但也得遵守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吧。
还有啊,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知道爱是什么吗?爱有很多种,爱里可以有尊重、包容、体谅、成全、守护、支持等等。
还有不论何时何地,他\/她是否爱你,你都想让他\/她过的幸福快乐、富足安康和许许多多正面且健康的感情。
你呢?你占了哪点?你对他,就像小孩喜欢上一个玩具,不择手段的得到后,不想任何人再把他抢走罢了,这算哪门子爱,只是病态的占有欲而已。
要是当初救你的人,换成二八年华,容貌秀丽的姑娘,你怕是同样也会如此。
当然,但凡换个老的丑的,你断不会有这种想法。
啧啧啧,我本以为是吊桥效应造成你对刘清产生了好感与心动,但仔细想来不是,你从骨子里就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变态和自大狂,哦,对了,你怕不是还有妄想症亦或是桃花癫吧?”
魏阙虽说听不太懂岳知珝所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依然低吼着反驳。
此时当局者迷的刘清不再被魏阙那套话术牵着鼻子走,他嫌恶的睨着魏阙:“我从未爱过你。也从未对你表示过爱意,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懂?你知道么,你每一次对我做那些事,都让我感到无比屈辱和恶心。”
“噗嗤”一声,保存完好的青铜剑刺进了魏阙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灵魂都隐隐作痛,他呢喃着告诉刘清,旁人持剑伤不了他,只有刘清能,因为他在写咒文时,特定了不对刘清设防,并让他随便刺,只要能消气,能原谅他,刺多少剑都没关系,但不要说那么伤人的话,他很心痛。
刘清没有搭理魏阙,直接抽出剑,而后又是猛力一刺:“刚刚那一剑是为了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剑是为了我枉死的妻子。”
一剑接着一剑刺下,当年屠戮刘清家人的利剑,今日变为了斩杀自己的屠刀,魏阙的灵魂像撕裂般疼痛着,即便如此,他依旧用一副痴迷,贪恋的目光盯着朝思暮想的刘清。
既然不被原谅,那死在他的手里也可谓是一种浪漫!
灰白色的药人再次变得僵硬,吐字不清,而后直挺挺倒地,像是玻璃似得,摔成了碎块,最后化为了一摊齑粉。
世上再无魏阙,不入轮回,烟消云散。
其余药人也像是没了动力源一般,“咚咚”的倒下,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恶臭。
岳知珝对刘清说:“如果有下辈子,可别随便捡人回家了,上一个捡人的小枫,比你还惨,自己搭进去了不说,还国破家亡。切记,这点要刻在灵魂里,喝了孟婆汤也不能忘。”
“师父,”在刘清记忆中,岳知珝说话的方式和行为做派,同自己以前的夫子有些相似,他下意识的称呼岳知珝为‘师父’。
他说:“学生受教了。”刘清对着岳知珝的方向作了个揖:“但学生并无机会品尝孟婆汤。”
“嗯?”岳知珝的这声疑惑,不仅是对刘清的回答,还有对这称呼。
刘清摇头,他早就成为了这处地方灵气的一份子,亦或者说,此地大部分灵气已与他绑定,他要是选择消散,此处灵气同样会散尽,势必会导致山崩地裂,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受到牵连。
而魏阙魂魄里的那些灵气,就在刚才,也通过泛着蓝光的阵法尽数归于他身,现在的他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刘清挥着手中的剑,划去了石柱上好几个符文后,玉台和玉棺上的蓝光缓缓褪去,此处的灵气不会再通过法阵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自己的魂魄。
同时,燃烧旺盛的聚魂灯也随之熄灭。
他摇着头,将手中的青铜剑放回漆棺,无奈的叹气。
“……那,你是地缚灵?”话还没说完,岳知珝立马否认了这个推断:“不对,地缚灵多带有浓烈的怨气,你应该算是山灵了。”
“算是吧。”刘清面露难色,虽说花和影都安慰过他,但他还是想听听‘师父’的说法,随即开口道:“您,您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堪,很……您会不会……”
“?”看来这小刘同学的心理问题得重视起来!岳知珝摇头,随后直视刘清有些躲闪的眼神:“向来都不是你的错。我不会看不起你,所以你莫要轻贱了自己。”
刘清的目光扫过另外三位,此刻黑瞎子正跟解雨辰和张麒麟交头接耳,他们,至少他自己和解雨辰都觉得稀奇啊,前有小倩,后有山灵,这趟算是开眼。
或许,世界本就如此,只是他们这群人,乃至整个张家和‘它’对于‘姑娘’这类存在来说,都是相对普通的人类。
所以某些人通过各种手段追求长生,在‘姑娘’和‘她’的同类们眼里,大概算是笑话?穷其一生,也就只能窥探到一隅?
听见他们的小声蛐蛐,岳知珝在心里吐槽,还有妈祖和萨满神呢!这要是带他们去拜访,可不得再次大开眼界啊?
当然啦,费用得开的高一些,还得好好考虑报名费、传送费和参观费怎么开价。
哦,还得让他们带上自己喜欢的礼物,明着送给默姐和小破烂,暗地里都流入他岳知珝的腰包,想想就美好!
岳知珝悄悄对刘清说:“别担心,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同样也不会往外乱说,归根结底你还得自己走出来,拥抱新生活。”
刘清点头,岳知珝又和他聊了点其他的,在得知刘清无法离开吕梁山脉太远后,顿觉这家伙不能当自己的外援,有些可惜。
转念一想,小刘同学的战斗力太低,就算召唤了,当个盾,也撑不了太久。
但是嘛,山头上有人好办事,四舍五入这就是他岳知珝的山头了!
以后能经常带着自家牌来山里撒欢,还能把自己的好大儿带来玩耍,妙哉!
“师父,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学生受师父、师伯和师姑点化,已能控制魂体显形,学生想出去看看,像师父说的,努力走出来,去迎接新生活。”刘清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而后抬头瞄了两眼张麒麟和解雨辰。
‘你是想要现代的衣物和生活资金吧?’花和影齐声问道。
“正是。”
“你能这么想就好,得往前看。”岳知珝比了比刘清的宽度,从袋子里掏了两套宽松款的衣物递给了他,还给了他几打红彤彤的票子。
黑瞎子在远处不太淡定,指着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票,用唇语道:“小鸟可真大方啊!”
见其他两人没理会他,他肘起还些许渗血的手:“哑巴,花儿爷,你们的药借我涂一下呗,老疼了。”
张麒麟斩钉截铁道:“不借。”
“正主在后面,瞎子,你怎么不开口问‘她’呢?再不快点,伤口就要愈合了。”
“我……”
这时的刘清向岳知珝告别后,已然离开。他想换上现代的服饰后,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埋葬其他墓室中被他连累致死的家人、朋友,至于他自己的身体,他只拜托岳知珝,给他留件单衣,放到柱子边即可,等他安顿好了亲朋再处理。
对往事开始逐渐释然,成功报仇并努力走出阴影的刘清,准备过段时间去感受一下花和影和他说的新时代。
没过一会儿,黑瞎子看‘小鸟’回来了,拉起张麒麟也有些许渗血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摆到了岳知珝跟前。
按照以往,他必定是抓不住张麒麟的,但……黑瞎子斜眼看向哑巴张:这家伙…md,心眼子真多,怪不得能当族长呢。
“给我看什么?”岳知珝微懵:“这手里也没东西啊。”
经过自家牌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卖惨呢。
啧,这老张头和小少爷不是有存货么?那么抠门?貔貅么?
他本不想搭理,仔细一想,算了,一会儿还指望着他们干活呢。
“哦,我明白了,想要抹点药是吧?”看向一言不发甚至想带上兜帽,但嫌兜帽被药人弄脏了的张麒麟,还有将头扭到一边的解雨辰,岳知珝道:“之前不是……”
黑瞎子立马道:“花儿爷的早就用完了,前两周我和他一起去的一个墓,那叫凶险,我俩差点没出来,多亏了您的药。至于哑巴,这家伙特别贼,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抹手的那瓶喝了……说是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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