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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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中洲城郊一处僻静的庭院内，几株老梅树已结了青涩的梅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庭院中央的石桌上，一壶清茶正冒着袅袅热气。

上官浩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衬得他越发清俊儒雅。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茶盏边缘，眉头微蹙，望向对面身着玄色劲装的霍霆风：\"霍兄，你为何要带我来此？此处离城甚远，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霍霆风束着高马尾，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扬，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闻言放下茶盏，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个人想见你。\"话音刚落，只听庭院深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

一个倩影从回廊处翩然而至。来人一袭素白上襦，下配天蓝色百褶裙，腰间系着银丝织就的流苏绦带。她莲步轻移间，裙摆如水波荡漾，衬得身姿越发婀娜。待走近了，才看清她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樱唇不点而朱，正是离家多时的三姐——上官秋水。

\"弟，你可算来了！\"上官秋水见到朝思暮想的弟弟，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踮起脚尖想要如从前那般搂住弟弟的脖子，却发现昔日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如今已高出她一个头有余。

上官浩怔在原地，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三姐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气。他下意识张开双臂，任由上官秋水扑进怀中。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温度，他这才确信不是在做梦。\"三姐……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上官秋水略显消瘦的脸颊，\"我找了你整整三个多月……\"

上官浩本是在长安备考的，没料到家中来信说三姐离家出走，他很是担心，于是急忙从长安那边一路找了过来，岂料途中多生变故，好在霍霆风及时出现。

上官秋水仰起脸，眼中泪光未消却已带上笑意：\"怎么，连自己亲姐姐都认不出来了？\"她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弟弟的脸颊，却在触及他眼下青影时动作一滞，\"你……是不是又熬夜读书了？\"

一旁静立的霍霆风看着姐弟相拥的场景，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佩剑。他线条硬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落寞，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只是默默退后半步，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亲人。

上官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轻轻拍了拍三姐的发顶，声音却沉了下来：\"三姐，你实在太胡闹了。若不是我写信问娘亲家中情况，娘亲也不会把你离家出走的事告诉我。\"他说着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眼前人。只见上官秋水虽面色红润，但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想必这一路并不太平。

上官秋水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绦带，\"爹那个老古板，家里根本没人受得了。大娘和娘亲要不是看在我们几姐妹的份上，早就……\"早就和他和离了。

\"三姐！\"上官浩打断她的话，却在对上那双盈满委屈的眸子时心软了。他何尝不知父亲专横？记忆中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对三个女儿严苛到近乎苛刻。三姐虽然在人前端庄娴雅，私下却最爱拉着他偷溜出府，带他见识市井百态。那些鲜活的记忆，远比四书五经更让他铭记于心。

上官秋水见弟弟神色松动，立刻换上俏皮的笑脸：\"好啦，别绷着个脸了，难看死了。\"她伸手戳了戳上官浩紧皱的眉头，\"你这样子，活像个七老八十的夫子。\"

上官浩无奈摇头，眼中终于浮现笑意：\"三姐，这次又要多久才回去？\"

话音未落，霍霆风突然上前，一把扣住上官秋水的手腕：\"她不回去。\"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你答应过我，永远留在我身边的。\"

上官秋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轻巧地挣脱霍霆风的手，却顺势挽住他的臂膀，冲弟弟狡黠一笑：\"可不是吗？我要跟着这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侠士带你姐姐我闯荡江湖呢。\"说着还朝霍霆风眨了眨眼，惹得这个平日里冷峻的霍霆风耳根通红。

上官浩见状眉头紧锁。他上前一步，锦袍下摆因动作急促而微微扬起：\"三姐，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的目光扫过霍霆风腰间的佩剑，那剑一看就绝非凡品，\"霍兄虽武功高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一个弱女子……\"

\"我不会让她有危险。\"霍霆风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除非我死。\"他说这话时，深邃的眼眸直视上官浩，里面翻涌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上官浩气急，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你！且不说我三姐早已许配给大将军裴之珩，单是你江湖中人的身份…...\"他的话突然顿住，因为看见三姐眼中闪过的痛色。

上官秋水松开霍霆风，快步走到弟弟身边，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弟……\"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这么久不见，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她仰起脸，眼中带着上官浩最熟悉的那种恳求，\"姐带你逛逛中洲城？听说这里的城南新开了家茶楼，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可精彩了…...\"

晨曦的阳光洒在上官秋水精致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上官浩望着三姐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每次闯了祸就眨着大眼睛求他保密。他终是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好。\"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比起那些世俗礼法，三姐眼里的光彩才是最重要的。他暗自发誓，定要早日金榜题名，只有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无论是眼前这个总是为他挡下责罚的三姐，还是家中其他亲人。

上官秋水眸中漾起盈盈笑意，纤纤玉指轻抚腰间玉佩，对上官浩道：\"弟，此番同游中洲，当真妙极！\"她眉梢微扬，流转的眼波中透着雀跃，\"早闻中洲乃文人荟萃之地，商贾云集之邦。更兼有'金齑玉脍'之称的珍馐美馔，江湖轶事更是层出不穷。\"

说罢，她广袖轻拂，腰间环佩叮咚，一左一右携着上官浩与霍霆风踏出府门。晨光熹微中，三人衣袂翻飞，宛如画中人物。

中洲长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上官秋水手持一把精美的团扇，扇面绘有淡雅的水墨画，扇骨则用檀香木制成，散发出阵阵幽香。她轻摇团扇，时而掩唇轻笑，时而驻足观望，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上官秋水漫步在长街之上，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的目光被街边的一个糖画摊吸引住了，那糖画摊主手法娴熟，眨眼间便能将糖浆绘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形状。上官秋水不禁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观看起来。

正当上官秋水看得入神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她惊愕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挑夫正挑着担子急匆匆地朝她走来，眼看就要撞到她身上。上官秋水心中一惊，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侧身一闪，挡在了上官秋水身前。上官秋水定睛一看，原来是霍霆风。只见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手臂抬起虚掩在她的腰侧为她挡住了挑夫。

上官秋水心中一松，感激地看向霍霆风。霍霆风嘴角含笑，轻声说道：“当心糖汁。”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丝宠溺，让人听了不禁心醉神迷。

上官秋水的脸颊微微一红，她低下头，看着手中刚刚买到的兔子糖画。那糖画呈蜜色，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上官秋水觉得，霍霆风的声音比这糖画的蜜色还要浓稠，让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上官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截几乎要贴上姐姐腰肢的手臂，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一幕感到有些不满。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糖炒栗子，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姐姐的手里。栗子的温热透过油纸传递过来，让上官秋月的指尖猛地一颤。

上官秋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上官浩，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些许恼怒。

“弟，你这是干什么呀？”上官秋月不满地问道，“这栗子好烫，都快把我烫伤了！”

一旁的霍霆风见状，连忙伸出手，将上官秋月手中的栗子接了过来。他的动作有些匆忙，似乎也对上官浩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悦。

上官浩心中有些许自责，然而他的脸上却迅速地浮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只见他双手提着满满的东西，艰难地举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哎呀，这么多东西，我可拿不了啊，你买得也太多了吧！”

上官秋水见状，原本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容。她略带歉意地说道：“弟弟，真是辛苦你啦！”说话间，她还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兔子糖画，那糖画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上官秋水随即又调皮地笑了笑，将糖画凑近嘴边，用那洁白的贝齿轻轻一咬，只听得“咔嚓”一声，糖衣应声碎裂，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旁的霍霆风始终默默地注视着上官秋水的一颦一笑。自从他恢复记忆之后，他便如影随形地守护在上官秋水身旁，生怕这失而复得的珍宝会再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当他看到上官秋水吃糖画时，霍霆风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温柔地递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当心别让糖沾到衣裳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关怀与爱意。

上官浩提着东西，看着前面二人的互动，心中尽是涩意。他记得幼时习武，三姐总躲在兵器架后偷瞄，发间的茉莉簪子上沾着草屑。如今她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却再不是当年那个会追着他喊\"弟，教我耍剑\"的小姑娘了。

行至城南新开的\"听雨轩\"，三人拾级而上。上官秋水莲步轻移，她虽性子洒脱，但不说话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风范。月白罗裙逶迤，腰间禁步纹丝不动，引得满堂宾客纷纷侧目。

二楼雅座，上官秋水托腮聆听说书，眸中光华流转。上官浩无奈道：\"霍兄见谅，家姐自幼便爱这些江湖轶事。\"说话间，他已为姐姐布好碗箸，动作熟稔。

霍霆风只是纵容地看着上官秋水的侧颜。

小二上前来问：“客官，想吃些什么？”

上官浩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又询问小二说：“店里有哪些特色菜都上上来吧。”

小二一听立刻眼前发亮：“好咧，客官稍等。”随即快步下去准备。

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坐在对面的凌云浩，在看到上官秋水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了一下。那道倩影宛如空谷中的幽兰一般，既有着名门闺秀的端庄大方，又不失江湖儿女的灵动活泼。

凌云浩趁着喝茶的机会，偷偷地窥视着上官秋水。只见她在听到精彩之处时，那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击着案几，仿佛在为讲述者的话语打着节拍。而她手腕间佩戴的翡翠镯子，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令人赏心悦目。

说书人醒木一拍，声若洪钟：\"且说那暗影门总舵，昨夜竟遭万宗门血洗！\"上官秋水闻言手中茶盏一顿，霍霆风立即察觉她指尖微颤。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代枭雄暗影门门主卫凌烨竟然在中原那边败于新秀厉倾宇的麒麟刀下，一刀毙命！更骇人的是……\"说书人压低嗓音，\"万宗门少主凌云浩将药人尽数诛杀，手段之狠辣……\"

上官浩忽觉周遭空气一凝，转头见霍霆风眸色骤冷。而隔桌的凌云浩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他盯着说书人，眼中寒芒乍现。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小二迅速而又熟练地将店里的各种特色菜肴一一端上了桌。这些菜肴犹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被巧妙地摆放在桌面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小二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热情地向上官浩介绍起这些特色菜来，他手指那道金镶玉砌的豆腐，谄笑道：\"客官请看这'木樨银包金'，豆腐经三日发酵，裹以蛋液慢煎，外酥里嫩……\"”

接着，小二指向另一道菜，继续介绍道：“这是石斑鱼，肉质鲜嫩，营养丰富；还有这高山风干鸭颈，口感醇厚，风味独特；这道风干肉也是我们店里的一绝，经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味道浓郁，让人回味无穷。”

最后，小二端上了一道别具一格的小吃——“狮子”粿。他解释道：“这道小吃在我们当地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添丁’粿。它的口感非常独特，香甜可口，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这‘狮子’粿还有着吉祥如意的美好寓意呢。”

当小二说到\"添丁粿\"时，霍霆风眉头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

上官浩面带微笑，满意地对小二点了点头，表示对他服务的认可。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轻轻地放在桌上，作为给小二的赏钱。

小二见状，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道谢：“多谢客官赏赐！客官真是大方！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说完，小二满心欢喜地退了下去。

上官浩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上官秋水身上。只见她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的讲述，似乎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上官浩轻声呼唤道：“三姐，三姐，先过来吃饭吧。”

\"三姐。\"上官浩轻唤第三声，才见上官秋水依依不舍地从说书台收回视线。她转身时鬓边步摇轻晃，待看清满桌珍馐，杏眼顿时亮若星辰：“弟，你实在太懂我了！”

上官浩只是微微的宠溺一笑，把面前放着的豆腐夹起一块放到她碗中说：“快试一下。”

霍霆风静静地观察着这对姐弟，看着他们之间如此深厚的感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上官秋水的目光与霍霆风交汇，她注意到霍霆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吃东西，不禁有些羞涩。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面前的盘子，夹起一个狮子粿，轻轻地放在霍霆风的碗里，温柔地说道：“听风，你也吃呀。”

这个称呼对于上官秋水来说再自然不过了，因为当霍霆风失忆的时候，是她拯救了他。那时的霍霆风宛如一个纯真的孩童，言语含混不清，将“霆风”说成了“听风”。上官秋水觉得这个名字别有一番可爱之处，于是便一直这样称呼着他。

霍霆风凝视着上官秋水腮帮微鼓的模样，喉结不自觉滚动。当那双素手将狮子粿放在他碗上时，他呼吸一滞。粿子上的\"丁\"字朱红刺目，恍惚间竟似看见红烛高照的洞房。

\"听风？\"上官秋水歪头唤他，耳坠明珠轻晃。这个称呼让霍霆风心尖发烫——三年前雨夜，失忆的他蜷缩在马车角落，唯有她温软的手帕拭去他脸上血污：\"别怕，听风，我在。\"

上官浩凝视着上官秋水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思忖。他注意到，尽管三姐的行为看似无心，但她在霍霆风面前却表现得异常随意和不拘小节。上官浩不禁心生疑虑：难道三姐真的对霍霆风心生好感？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王鑫敏锐地察觉到少主凌云浩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那一桌的三个人身上。他立刻明白，少主必定对其中的某个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凌云浩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上官秋水身上，他的目光愈发炽热，仿佛要将她看穿。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霍霆风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顺着凌云浩的目光望去，果然发现那个男子正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的爱人。

刹那间，霍霆风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他手中的筷子如同闪电一般脱手而出，径直朝着凌云浩的双眼疾驰而去。这一击迅猛而准确，显然是霍霆风的蓄意而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云浩的反应速度同样快如闪电。他目光如炬，瞬间洞察到了那支疾驰而来的筷子，手中的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弹。

\"少主！\"王鑫暴喝声中，两根竹筷如利箭袭至。凌云浩广袖翻卷，檀木筷尖堪堪擦过他的眉骨，\"夺\"地钉入身后朱漆柱内，入木三寸尚在嗡鸣。王鑫的目光在凌云浩和霍霆风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判断着刚才的情况。

确认凌云浩安然无恙后，王鑫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凌云浩说道：“少主，您没事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担忧。

凌云浩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王鑫坐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王叔，我没事，您别担心。”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

然而，凌云浩的心中却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他深知霍霆风此举的深意，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挑衅，更是一种警告。

凌云浩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霍霆风，只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凌云浩心里明白，霍霆风这是在告诉他，不要轻易挑战他的底线。

上官秋水也注意到了霍霆风的异常，她抬起头，凝视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霍霆风，疑惑地问道：“听风，你怎么了？你的筷子……”

霍霆风指节泛白，面上却温声细语：\"筷子滑了。\"

“你啊，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她轻声嗔怪道，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刚刚用过的筷子递到了霍霆风面前，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霍霆风见状，并没有丝毫的迟疑或犹豫，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对筷子。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互动一样。

上官浩手中茶盏突然倾斜。他看见三姐竟将自己的筷子递给霍霆风，玉指与男人粗粝的掌心一触即分。这画面刺痛他的眼——上官家最重礼数的大小姐，何时与人共用过餐具？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幻枫和幻姬正静静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们一路追踪着霍霆风，心中充满了担忧。幻枫担心霍霆风会对上官浩不利，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恐怕无法向上官家交代。

然而，幸运的是，他们发现霍霆风对上官浩并没有恶意，甚至还看到了上官家暗中让他寻找的上官三小姐。这让幻枫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霍霆风的一举一动，低声道：\"幸好这位罗刹殿少主对上官公子并无歹意。\"

幻姬看着幻枫，轻声说道：“哥哥，既然上官公子和上官三小姐都平安无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他们一起回江南呢？”

幻枫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坐在他们身边的可是塞北罗刹殿的少主霍霆风，他的背景和实力都不容小觑，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为好。还是再观察一下情况，等时机合适了再做决定吧。”

幻姬把玩着琉璃玉扇，珊瑚流苏在指间流转：\"哥哥何必如此谨慎？我看隔壁坐着的那万宗门少主对上官小姐倒是很上心。\"她话音未落，扇骨突然被幻枫二指钳住。

\"莫要胡闹！\"幻枫眼中寒芒乍现，此刻周身气势竟让幻姬腕骨生疼。

他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说道：“你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了，你的那些烂账我还没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