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吨粮田实事求是,钟书记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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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记转头看向唐瑞林,目光中带着询问。唐瑞林双手交叠在腹部,身体微微后靠:“钟书记,我不管农业,也不好做过多表态。但是我相信,有可能是清文同志太过于相信下面的同志了。” 他忽然转头看向李泰峰,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泰峰同志,你们县可是咱们东原第一个吨粮田建设示范县,这个吨粮田的数据,是不是也是因为过于相信下面同志搞出来的呢?”
李泰峰此刻他只觉得脖颈间像是套了根无形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瑞林同志,现在领导关心的是滨城县的事情,东洪县的事情朝阳县长已经汇报清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注意到唐瑞林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我扫来,显然想将话题引向东洪县,但李泰峰紧抿嘴唇,始终没有接招。
钟毅书记喝了口茶水,打破沉默说道。“同志们,时间也不短了,我来讲几句吧。”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李泰峰和马清文脸上停留片刻,“关于粮食生产的事,事实上大家都有过惨痛教训。” 他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几分沧桑,“当时搞‘“大跃进”’的时候,大家还记得吧?粮食生产被搞成了政绩工程,结果怎么样?上级以为全国各地都实现了粮食大丰收,误判了国家粮食安全形势,最后造成了极为惨痛的结果,不少地方还饿死了人。”
说到这里,钟书记的手指重重叩在会议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作为领导干部,我们一直在讲实事求是,粮食产量最基本的要素就是实事求是。当然,我也听到不少社会传闻,说我钟某人想着晋升副省级,要拿粮食生产做文章,这种风气竟然还有一定市场。” 钟书记忽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那就太小看‘共产党员’四个字了。如果我为了进步,让大家在粮食上搞浮夸风、追求不切实际的目标,那这个副省级不当也罢!”
钟书记的目光转向我。“虽然我们与省上签订了责任状,实事求是地报有可能完不成省上定的目标,但是大家要清楚,完不成目标,有没有可能是目标定得不切实际?” 他再次叩响桌子,声音里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决,“东原的干部绝对不能搞弄虚作假、欺上瞒下那一套!所以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朝阳同志品格的珍贵啊。说句实在话,大家都是农民出身,谁不知道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我看啊,百万亩吨粮田并不是不能实现,那是我们美好的愿望,但愿望的实现需要一个过程嘛,这个过程有波折很正常。千万不能为了保住帽子,而去故意编造不切实际的谎言,我们好大喜功,下面就是急功近利嘛,这样的风气很不好!泰峰同志、清文同志,你们两个在这件事上,不客气地讲,是前仆后继倒在了统计问题上 —— 只是朝阳同志汇报得比较含蓄罢了。” 钟书记的语气稍缓,“这里我不怪罪基层干部,究其原因,还是制定了不切实际的目标。我看问题出在主席台,错误全在前三排,和底下的同志没有关系。谁也不会主动搞虚报产量那一套!泰峰啊,你是一个对组织忠诚的老好人,清文同志,这件事我暂时不评判你,还是等瑞凤同志的把结果了解清楚之后,我再跟你聊一聊。好吧,同志们,切记,实事求是,不能是一句空话,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对我说道:“朝阳县长,十分钟后,你我到办公室来。” 李泰峰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赤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马清文则慌忙抓起皮包,亦步亦趋地跟在王瑞凤身后,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却连半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
我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张叔的手掌忽然落在我肩上,轻轻捏了捏。“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隐秘的关切。
张庆合的办公室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窗台上的君子兰叶子有些郁郁葱葱。“把门带上。” 他指了指沙发,自己则靠在办公桌边,掏出烟盒递过来。我摆了摆手,他便自己点上一根,吞吐间烟雾缭绕。
“你小子,还是守住了底线,经受住了考验啊!”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前天晓阳给我打电话,一直问我粮食的事情,我都没给她讲,恐怕这小丫头片子都要多想了吧?”
“张叔,晓阳没有多想。” 我赶忙说道。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她?发散性思维强。”
张庆合弹了弹烟灰,“不过也不怪她,最近市里面不太平,暗流涌动啊。钟书记这是借你的口,来查一查粮食方面存在的问题。现在来看,粮食问题很深啊!王瑞凤市长亲自带队,就是要把真实的数据摸清楚。”
我皱眉问道:“张叔,市里面怎么下这么大决心去搞粮食产量核查?”
“不搞清楚怎么行?” 张庆合压低声音,“把这么假的数据报上去,这不是欺骗省委!到时候如果省上要市里面核查数据,挨板子的就不是李泰峰、马清文了,是市委、市政府!” 张叔抽了口烟,继续说道,“钟书记在粮食生产这件事上态度很坚决,就是要实事求是,绝不是外界所盛传的为了‘往上爬’就让大家弄虚作假。朝阳啊,你能想象吗?如果这次产量报到省上,后果是什么?”
我摇摇头。
“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咱老张很有可能就地‘下课’!” 张庆合掐灭烟头,“里面还有一些细节,等下来再跟你讲。钟书记找你谈话,很有可能是要对你委以重任啊!”
“委以重任?张叔,什么样的重任?” 我心里一紧。
“具体的我不好说,你去见钟书记时他会告诉你。”
几分钟后,我站在钟毅书记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开着,钟书记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灰簌簌落在窗台上。
“进来吧,朝阳。”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传来。我推开门,钟书记转身时,我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像是刻进皮肤里的深痕。我随手带上了门,钟书记走了过来道:“朝阳啊,东洪县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没有激化矛盾,也没有隐瞒真相,稳妥地汇报了粮食产量的问题。”
他坐在主位上,身体微微前倾,“作为副县长,临时负责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担子很重,矛盾也很大。经过市委初步考虑,有四件事要跟你交个底:第一个,泰峰同志的县委书记要被免掉;第二个,你正式出任东洪县代县长;第三个,泰峰同志下来后,市委决定解冻东洪县的人事,由你对东洪县的干部做一次调整;第四个,关于下一任县委书记的事情,市委还要统筹考虑,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猛地抬头,对上钟书记沉稳的目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时说不出话。钟书记摆了摆手,示意我别急着回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泰峰同志的事,你可能觉得突然,但这是组织经过慎重考虑的。”
我顿了顿,眉头微蹙,“今天泰峰书记也参会了,他就这样不回县了吗?”
钟毅书记沉默片刻:“好吧,这个话题本不该跟你讲,因为涉密。但下一步你要主持东洪县政府工作,没必要隐瞒你。泰峰同志是个老实人、听话的老实人,有的时候老实人要吃亏。”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远,像是陷入回忆,“当年平水河发水时,由于光明县在全市地势最低,出现了溃堤现象,地委要找一个泄洪区,临平县、平安县、曹河县的主要领导都坚决反对或者讨价还价。在即将溃堤的关键时刻,泰峰同志没讲条件,坚决执行了地委的命令。但是,泄洪过程中动员群众不及时、宣传不到位,造成了一些悲剧。地委总觉得很亏欠东洪县,所以这次东洪县的问题处理上,省委和市委都考虑到泰峰同志是为大局做出过特殊贡献的。有意抬了抬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马关乡看到的那块石碑 ——“决堤口”。碑身布满青苔,字迹却依然清晰,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钟书记,您的意思是之前那场决堤不是自然灾害?” 我脱口而出。
钟毅书记眉头紧皱,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朝阳同志,你当过兵,有的时候为了大局要牺牲局部。我前两天调了当时的档案啊,情况是这样,东洪县的大堤修得十分牢固,所以李泰峰一再动员,但少部分干部群众认为大堤牢不可破。时间紧急,万般无奈,如果不选择泄洪,整个光明城区都将被淹,到时候全地区的工业基础和光明城区就会被淹。” 他叹了口气,“还好,这种历史悲剧不会再上演。我们作为后人,不能评判前人的对错,只是我希望在我的任内,绝不要让你们去做这种选择。”
走出市委大院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东洪的事情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韩俊主任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县长,您散会了!” 他扶住我的胳膊,大口喘着气,“王建广老人说咱们态度不真诚,他的银元数量对不上啊!郭秘书长在迎宾楼正在发脾气。”
“银元数量对不上?怎么会对不上?” 我心里一沉,“瓶子都还了,谁还能扣他两个银元不成?”
“不止两个,怕是有上千枚银元不见了!” 韩俊的声音里带着焦虑,“人家埋的时候有底子。”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暗骂一声 “卧槽!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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