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为什么觉得那里会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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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阳光尚未穿透云层,天空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灰蓝色。陈钺坐在安全屋的窗前,右手轻轻按着缠着绷带的左臂。
昨晚的枪伤虽然只是皮肉擦伤,但阵阵抽痛依然不时提醒他那惊险的一夜。
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各自的房间休息。昨夜从天和会所的逃脱耗费了每个人大量精力,尤其是沈雨和宁海,他们几乎整晚都在警戒状态,确保安全屋万无一失。
陈钺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思绪万千。在保险库里发现的信息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解答了一些问题,又带来了更多困惑。
林雪芝——他的生母,一位杰出的科学家,创造了足以改变世界的技术,却因坚守道德底线而被追杀。
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郑雯雯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朴素而亲切。
";睡不着?";她轻声问,将一杯茶递给陈钺。
陈钺接过茶杯,感受着温暖传入手心:";嗯,脑子里太多东西了,理不清。";
郑雯雯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同一片逐渐明亮的天空:";我能理解。昨晚的发现对任何人来说都太震撼了。";
陈钺抿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慰藉:";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我母亲是科学家这件事,而是她可能还活着,却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未能掩饰的伤痛,眼神中流露出儿时的渴望——那种对母爱的单纯而强烈的渴望。
郑雯雯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从保险库的资料来看,她是被迫逃亡的,可能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理智上我明白,";陈钺低声说,";但情感上...很难不去想,为什么她宁愿我在福利院长大,也不肯来找我?即使后来我被陈家接走,她也从未现身。";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远处的山峦上。
";你还记得福利院的事情吗?";郑雯雯突然问道,眼神中带着温柔的探询。
陈钺沉思片刻:";断断续续的。有些画面很清晰,有些则完全想不起来。我记得一位慈祥的老院长,记得几个要好的伙伴,记得院子里那棵大树...";
";还有水库。";郑雯雯轻声补充。
";水库?";陈钺皱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地点。
";你不记得了?";郑雯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那个离福利院不远的小水库,我们经常偷偷跑去那里玩水。";
一幅模糊的画面在陈钺脑海中浮现:阳光照耀下闪烁的水面,岸边的青草和野花,还有两个孩子的欢笑声。
";好像...有点印象,";他慢慢说,";我们真的一起去过那里?";
郑雯雯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每次院里组织活动或者午休时间,我们就偷偷溜出去,跑到水库边玩。你总是很勇敢,第一个跳进水里,然后回头鼓励我也下水。";
这些话,一点点打开了陈钺的思绪。那些褪色的画面逐渐变得鲜活:他小心翼翼地牵着比他矮半个头的郑雯雯,两人蹑手蹑脚地穿过灌木丛;他踩在湖边的石头上,向她伸出手;阳光下,水珠在她笑脸上闪闪发光...
";我记得了,";陈钺的声音因情感激荡而微微颤抖,";我们确实经常去那里。你那时候很怕水,每次都要我先下去试一试,确认没危险你才敢下水。";
郑雯雯笑着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湿润:";是啊,我胆子小,什么都怕。但只要有你在,我就会勇敢一点。";
陈钺的眼神变得柔和,记忆的闸门彻底打开:";我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在水库边发现了一窝小鸟。巢被风吹到了水里,我们救了那些小鸟,用衣服把它们包起来,带回福利院。";
";你还记得!";郑雯雯惊喜地说,";我们把它们藏在宿舍的柜子里,偷偷喂食。院长发现后没有批评我们,反而帮我们做了个小鸟窝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上。";
两人相视而笑,共同回忆的温暖在心中荡漾。
";你知道吗,";郑雯雯眼神中带着一丝揶揄,";你那时候特别臭屁,总是说长大后要当英雄,保护弱小。还说要娶我,这样就能一辈子保护我了。";
陈钺的脸微微发热:";真的假的?我有说过这种话?";
";千真万确!";郑雯雯笑着保证,眼睛因笑意而弯成了月牙,";你还用糖纸折了个戒指给我,说这是定情信物,让我一定要等你长大。";
陈钺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但心里却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那个年幼的自己,虽然天真,却也真诚而勇敢。
";那后来呢?";他问道,";你是怎么离开福利院的?";
郑雯雯的笑容渐渐收敛,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我的亲生父母找到了我。原来我三岁时在一次旅游中和父母走散,被好心人送到了福利院。他们一直在寻找我,终于在我九岁那年找到了我。";
";所以你就这样离开了...";陈钺轻声说,记忆中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站在福利院门口,目送着一辆轿车远去的画面。那种失落感如此真实,仿佛就在昨天。
";是的,我不得不离开。";郑雯雯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歉意,";那天我哭得很厉害,不想和你分开。但父母说会经常带我回来看你,我才勉强同意上车。可是后来...";
";后来?";
";后来爸爸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我们全家搬到了国外生活,一住就是好几年。";郑雯雯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遗憾,";等我们回国时,你已经被陈家接走了。我去福利院找过你,但他们说你有了新家,过得很好,不能告诉我具体地址。";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陈钺隐约感觉其中还有什么没被说出来的部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轻声问,";又是怎么认识五姐的?";
郑雯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高中二年级时,我在父亲的书房里偶然看到了一张照片——你和陈家人在一起的合影,那是一份商业杂志的专题报道。我立刻认出了你,虽然你已经长大了很多。";
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继续说:";至于五姐,她和我父亲是大学校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当她得知我认识你后,非常惊喜,告诉我她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一直在暗中关注你。";
";五姐为什么要暗中关注我?为什么不直接与我相认?";陈钺追问道。
郑雯雯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五姐只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你的安全,她不能贸然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后来她突然失踪,再次出现时就让我帮忙转达那些信息给你了。";
窗外,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晨雾,天空呈现出明亮的蓝色。一只鸟儿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两人,然后又振翅飞走。
";你知道吗,";陈钺轻声说,";在你离开福利院后,我每天都会去水库边等你,希望你能像约定的那样回来看我。我等了整整一个月,直到院长发现后严厉批评了我,怕我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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