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像小时候那样，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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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钺翻着手里的书，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直到班主任推开门，带着一个女生走进来。

&#34；这位是郑雯雯同学，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34；

站在讲台上的女生长发及腰，穿着整洁的校服，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奇怪的是，陈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34；郑同学，你可以坐在陈钺同学旁边的空位。&#34；

听到这话，郑雯雯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走向那个位置，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钺身上。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书时喜欢微微皱着眉头。

&#34；你好，我是郑雯雯。&#34；她轻声说。

&#34；你好。&#34；陈钺礼貌地点点头，却总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

上课时，阳光照在两人中间的课桌上。郑雯雯偷偷看着身边的陈钺，脑海里浮现出福利院的日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偷溜出去玩。

福利院后面有个小水库，是他们的秘密基地。陈钺特别爱往那里跑，每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太阳落山才回来，衣服口袋里总装着小鱼。

那天她偷偷跟着他去了水库。夏天的太阳很毒，照得水面波光粼粼的。她坐在岸边，看他在水里游来游去。

&#34；你怎么跟来了？&#34；发现她时，陈钺有点生气，&#34；这里很危险的。&#34；

&#34；我也想玩水嘛。&#34；她嘟着嘴。

&#34；不行，你不会游泳。&#34；

&#34；那你教我啊。&#34；

就在争执间，她一不小心踩空了。水库很深，她完全不会游泳，只能拼命挣扎。就在快要沉下去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是陈钺。

虽然他也不大，但生生把她拽上了岸。两个人都吓坏了，在岸边咳了好一会儿。

&#34；以后不许自己来这里。&#34；他一边给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说，&#34；要来也要叫上我。&#34；

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每次他去水库，都会偷偷叫上她。她不敢下水，就坐在岸边晃着脚丫子，看他抓鱼。有时候他抓到漂亮的小鱼，会兴冲冲地捧给她看。

&#34；你看，这条鱼的尾巴是金色的！&#34；

&#34；这条好漂亮，我们养起来吧？&#34；

&#34；不行，它要回家找妈妈。&#34；

后来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福利院。原来他们找了她很多年，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她的下落。

临走那天，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哭得很伤心。他们约好一定会再见面，还说等长大了一起去水库玩。可是搬家后，她去了很远的城市，再也没机会相见。直到今天，他却完全不记得她了。

&#34；郑同学，这道题你来回答。&#34；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郑雯雯站起来，正要回答，忽然看到陈钺在草稿纸上写了个答案，推到她面前。和小时候一样，他总是会不动声色地帮她。

&#34；谢谢。&#34；下课后，她小声说。

&#34；没什么。&#34；陈钺摆摆手，忽然问，&#34；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玩水？&#34；

&#34；啊？&#34；

&#34；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起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玩水的样子。

&#34；他挠挠头，&#34；大概是我记错了。&#34；

郑雯雯笑了：&#34；可能吧。不过我其实不太会游泳。&#34；

&#34；是吗？那以后可以教你啊。&#34；话一出口，陈钺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34；真的吗？&#34；她眼睛亮晶晶的。

&#34；嗯......&#34；他有点不好意思，&#34；如果你想学的话。&#34；

放学时，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当年在水库边的样子。

&#34；陈钺。&#34；她突然叫住他。

&#34；怎么了？&#34；

&#34；我们可以做朋友吗？&#34；

他愣了一下，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34；好啊。&#34；

在福利院里，郑雯雯那时候还没长开，黝黑瘦小，总是缩在角落里。其他孩子常常笑话她，说她是丑小鸭，没人愿意和她一起玩跳房子，吃饭的时候也没人愿意跟她同桌。

每到这时候，陈钺就会端着饭碗坐到她旁边：&#34；我觉得你很可爱啊。&#34；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碗里最大的鸡蛋夹给她，&#34；你看，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34；

有一次下大雨，郑雯雯不小心把院里晾的衣服打湿了。其他孩子嘲笑她是&#34；笨蛋&#34；，阿姨也很生气地骂她。她躲在杂物房里哭，是陈钺找到了她。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她一半：&#34；没事的，我帮你一起把衣服重新洗了晾好，阿姨就不会生气了。&#34；

后来只要有人欺负她，陈钺都会挡在她前面。虽然他也不高，但挺直腰板的样子特别有气势。

时间长了，那些孩子也不敢再说她什么。每次他去水库，都会偷偷叫上她。她不敢下水，就坐在岸边晃着脚丫子，看他抓鱼。

&#34；你以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34；陈钺总是这么说，&#34；就像丑小鸭变天鹅一样。&#34；

有时候他抓到漂亮的小鱼，会兴冲冲地捧给她看：&#34；你看，这条鱼以前可能也不好看，现在多漂亮啊！金色的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34；

&#34；这条好漂亮，我们养起来吧？&#34；

&#34；不行，它要回家找妈妈。不过我们可以每天来看它，说不定它还会带着小伙伴来找我们玩。&#34；

在福利院的日子虽然苦，但因为有陈钺在，她从来不觉得孤单。别的女孩有漂亮的玩具，有好看的裙子，可她有一个永远站在她这边的朋友。

每次她难过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陈钺在朝她笑。他是她在那里最重要的人，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小小世界里最温暖的阳光。

看着他的背影，郑雯雯开心地笑了。没关系，就算他现在不记得她，他们可以重新认识，重新成为朋友。

就像小时候那样，简简单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