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真妇女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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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魏怀信昨天说的那样，这供销社是四间房，里面一间是收山货的。这时没有收山货买卖，所以那门是紧关着的。</p>

前面这三间，柜台、货架靠北面避光，进阳光的南窗户前，支着一排七八十公分高的木杆架子。</p>

架子上放着一个个高粱杆扎的大盖帘，盖帘上晾着木耳、榛蘑、猴头、羊肚菌等山货。</p>

中间炉子周围，坐着十二三个妇女。</p>

南村、北村都没有小卖店，村民买东西都得来这供销社。</p>

妇女们到这儿买东西，顺便唠唠嗑，供销社的人也不管。</p>

李如海、张援民一进来，所见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p>

这不光是因为李如海那一身炫酷行头，主要是这两人都是生面孔。</p>

李如海走到柜台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在里面抽出一张五毛的放在柜台上，道：“来包迎春。”</p>

“嗯？”张援民一脸惊愕地看着李如海。</p>

柜台里坐着一个男人，他大概四十多岁，在打量了李如海一眼后，他起身问李如海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过来帮我们打土豹子的？”</p>

“那是我哥、跟我大哥。”李如海笑道：“我就跟着来溜达的。”</p>

“啊……”听李如海这么说，那人从柜台里掏出一包迎春，将其放在李如海的五毛钱上，道：“你拿着抽去吧，不要钱了，完了我给你记魏书记账上。”</p>

“不用那么麻烦。”李如海拿起烟，却把钱留在柜台上，道：“我抽烟，该给钱就给钱。”</p>

说着，李如海拆开烟包，熟练地抽出一颗烟塞在自己嘴里。</p>

这一幕，看呆了张援民。</p>

李如海过完年十五了，张援民像李如海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卷叶子烟抽了。</p>

但李大勇、金小梅对李如海管的挺严，不让他在十六岁之前碰烟和酒。</p>

在家的时候，李如海表现得很好，谁也不知道他竟然会抽烟。</p>

叼着烟的李如海，对柜台里那人道：“师傅，借个火。”</p>

那人闻言，转身拿过拆包的火柴，拿出一包轻轻丢在李如海面前，道：“拿着用去吧。”</p>

一包火柴没几个钱，李如海也没在意，推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擦着了火、点着了烟。</p>

李如海熟练地吸了口烟，扫了眼围坐在炉子周围的妇女们，回身问柜台里那人道：“师傅你贵姓啊？”</p>

“免贵，我姓刘。”那人道：“我叫刘长山。”</p>

“啊，刘师傅。”李如海闻言一笑，道：“刘师傅，你是属于林场的吗？”</p>

“不是。”刘长山摇头，道：“我就是供销社的，83年咱在这儿建的供销社，我是85年过来的。”</p>

“啊……”李如海微微点头，再问：“刘师傅，这供销社就你一个人呐？”</p>

“啊。”刘长山道：“我一个人就够了，咱这玩意儿，你是买呀，还是卖呀，那都有账。我把账记清楚的，货能对上就得了呗。”</p>

听他这么说，李如海又点了点头。</p>

就当李如海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从外头进来一个女人。</p>

这女人看着也就是二十岁，见她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抻脖看着她，问道：“三小媳妇儿，你咋自己出来了呢？你家大宝呢？”</p>

“睡着了，孙婶儿。”那三小媳妇道：“我给他扔家，我紧忙出来了嘛。”</p>

“你还出来干啥呀？”又有一女人道：“一会儿三小子拿来啥，我就给你捎回去了呗。”</p>

“不用啊，王嫂。”三小媳妇笑道：“我正好买一罐子麦乳精。”</p>

说着，那三小媳妇便奔柜台而来。</p>

她买了一罐麦乳精后没走，而是凑到妇女堆里，跟着唠上了嗑。听她说话的意思，不马上回家是等她男人给她送东西呢。</p>

“哎？你看人三小子，当爹了是不一样啊？知道顾家，知道疼媳妇了。”</p>

听人夸自己男人，三小媳妇笑道：“这半年我家三小子挺好，知事不少。”</p>

“是啊。”有妇女附和道：“不都说嘛，男人当爹才叫爷们儿。”</p>

“嗯呐！”三小媳妇闻言一努嘴，苦笑道：“我怀我家大宝八个月前儿，我家三小子还搁外头跟人干仗呢，打鼻青脸肿回来了，那一个眼睛都睁不开了。”</p>

“他跟谁呀？”有女人好奇，紧忙追问。</p>

“不知道啊！”三小媳妇道：“我咋问也不说，那家伙给我气的。”</p>

“老爷们儿都那B玩意！”一个四十多岁老娘们儿一甩手，道：“我家那损种也是，我特么怀我家二小子……那是六个月前儿吧？</p>

cTm的，B老爷们儿搁外头不是拥护啥，跟人家干起来了，让人家打的那B样儿回来了。我问他跟谁打的，让我家孩儿他大舅、二舅干回来去，他咋啥也不说。cTm的！这给我气的！”</p>

“呵呵……”这老娘们儿的话，周围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但这事儿也不至于笑出声啊。</p>

而那笑出声的人，还没在这火炉旁。</p>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旱獭帽、身穿中山装、脚蹬军勾鞋的小伙子，笑呵呵地走过来，道：“我们西屯有个叫蒋明的。”</p>

“嗯？”听李如海这话，张援民一愣。那蒋明他认识，赵军也认识，他们关系处得还都挺好呢。</p>

这时，李如海继续说道：“那年她媳妇也是怀孕，他让人打的呀，他媳妇都不认识他啦。”</p>

“啊？”李如海巧妙地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听得妇女们顿时起了好奇心，那三小媳妇更是问道：“那得打啥样儿啊？”</p>

“可是挺惨。”李如海轻轻摇了摇头，道：“到家以后，好悬就上不来气了。”</p>

“唉呀妈呀！那是干啥呀？”有妇女一脸惊恐状。</p>

李如海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下巴往前一点，道：“他媳妇当时就不干了。”</p>

“那谁能干呐！”一个妇女嚷道：“搁我，我也不干呐！”</p>

“可不嘛！”李如海道：“那家伙，他媳妇这顿闹啊，亲戚啥的都来了。说不管是谁，也得磕这一仗！”</p>

听到这儿，大伙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如海身上，等着他的下文。</p>

李如海头往下一压，抬起右手来，神秘兮兮地道：“后来他媳妇查出来了，但说啥也没敢找人家去，你们猜拥呼啥？”</p>

“拥呼啥呀？”李如海话音刚落，便有一女人问道：“那家是刀枪炮啊？还是屯大爷呀？”</p>

旁边有人接茬问道：“是不是村长、村长家亲戚给他打的？”</p>

“不是。”李如海摇了摇头，然后一拍巴掌说道：“他是特么?人家媳妇，让人家给揍的！”</p>

李如海爆出的瓜可不小，但他说完，供销社里鸦雀无声。</p>

张援民脸色大变，刚想上前拉李如海，就听李如海道：“他媳妇怀孕，他上不了桌，他就拿人家媳妇解渴儿。”</p>

李如海话音刚落，供销社门被人从外面拽开，那人掀棉门帘子时，喊道：“我媳妇来了没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