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万瞳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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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金色的秩序光晕笼罩舰体，如同无形的屏障，将翻腾尘海中那些燃烧着青铜魂火的战争幽灵隔绝在外。幽灵在光晕边缘无声尖啸、扭曲溃散，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不周山号残破的舰体在推进器幽蓝尾焰的推动下，如同披着金纱的伤鲸，缓缓驶近那暴露在崩塌漩涡中心的孔洞入口。扭曲的青铜管道内壁在翻腾的尘埃中若隐若现，入口处残留的暗紫能量浆液早已被净化潮汐涤荡干净，只余下深邃、诡异的黑暗，如同巨兽沉默张开的咽喉。

舰桥控制台上，纯净透明的湮灭棱镜深深嵌入那深邃黑曜石般的接口，棱镜表面流转的冷光稳定地注入舰体神经网络核心。棱镜内部那点冰冷的“注视感”依旧存在，如同蛰伏的蛇。墨九霄的目光穿透布满蛛网裂痕的晶壁，越过畏惧秩序光晕的幽灵群，投向坟场崩塌区域的外围。

那里，空间的震荡虽已减弱，但亿万颗曾被归墟之瞳环翼激活、冰冷监察着一切的渊瞳阵列，并未随着凶器的崩解而完全熄灭。如同遍布死亡星骸的、永不闭合的冰冷复眼，它们依旧镶嵌在巨大的星舰残骸装甲板断面上，悬浮在漂浮的齿轮废墟中，甚至深嵌在断裂龙骨的孔洞深处，散发着恒定而漠然的暗紫幽光。这些“眼睛”的视线，依旧冰冷地聚焦在不周山号上，如同亿万道无形的枷锁，试图穿透青金色的秩序屏障，解析舰体内部的每一寸结构。

不解决这些眼睛，深入通道只会成为亿万视线的活靶。

墨九霄的视线落回控制台中央的湮灭棱镜。棱镜纯净的冷光倒映着他沉静的面容，其内部蕴含的、源自归墟之瞳本源的湮灭法则气息，与外界那些渊瞳阵列的力量，同出一源，却又更为纯粹、接近核心。

心念微动，他并未调动星轨之力，而是将神识沉入舰桥控制中枢，透过那镶嵌棱镜的接口，如同握住了棱镜冰冷的手柄，将自己的意志，与棱镜内部那点纯净的、抹除空间的“无”之核心，缓缓连接。

并非驾驭，而是引导。

引导棱镜内部那恒定流转的空间湮灭法则，沿着舰体残存的神经网络，向外扩散、延伸。目标，并非攻击实体，而是……抹除“视线”本身存在的空间基点！

嗡……

一种极其细微、却令空间本身产生褶皱的奇异共鸣，自湮灭棱镜的核心扩散开来。纯净透明的冷光在棱镜内部流转的速度陡然加快，棱镜表面无数细小的切面折射的光影变得模糊、扭曲。

舰体之外，笼罩舰体的青金色秩序光晕边缘，空间开始发生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这涟漪并非能量波动，而是空间结构本身在某种更高维度的法则作用下，被强行抚平、抹除了一“点”。

这一点“抹除”，如同投入镜湖的石子，其引发的空间涟漪，无声无息地、却又精准无比地扩散向坟场外围，那些散发着暗紫幽光的渊瞳阵列。

涟漪扫过之处，空间结构并未崩塌，光线也未扭曲。但那些被涟漪覆盖的渊瞳，其散发出的冰冷暗紫幽光，却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猛地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第一颗，镶嵌在一块巨大星舰装甲板残骸上的渊瞳，其暗紫光芒在剧烈闪烁数次后，如同被吹熄的蜡烛，噗地一声，彻底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覆盖着尘埃的监视孔洞。

紧接着是第二颗，悬浮在齿轮废墟中的球形渊瞳，光芒闪烁如濒死心脏的搏动，最终彻底熄灭，如同废弃的玻璃珠滚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