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招安还是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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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矮子身材矮壮，虎背熊腰，面貌并不起眼，但双眼却炯炯有神。此刻正不耐烦地剁着一块牛肉，旁边的火塘上架着铁锅，飘出阵阵肉香。李蓉发则坐在一旁，低头看着一张手绘的地图，他约莫二十三四岁，衣着朴素，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异常明亮冷静，与黄矮子的粗犷形成鲜明对比。

“就是你们两个？” 老秀才强作镇定，展开文书，“我乃归德府顾大人麾下使者，特来传达朝廷旨意……”

他摇头晃脑地念完了招安文书，又把李文渊的 “恩威并施” 之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堆起笑容：“两位壮士，如今大势已去，何必再做这逆天之事？李大人怜才爱士，若肯归顺，定能给两位谋个好前程……”

“放你娘的狗屁！” 黄矮子猛地将手中的刀剁在案板上，震得铁锅都跳了一下，“什么李大人？什么朝廷旨意？当年你们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不说‘仁德’？如今老子占了这破县城，倒想起招安了？”

李蓉发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老秀才：“回去告诉那个劳什子知府，我们不是‘长毛余孽’，我们是替天行道的太平军。天京虽陷，但我们没有败！” 他指了指墙上的告示，“看到了吗？这虞城里，如今有了农会。乡亲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土地，能吃饱饭，能挺直腰杆做人。这是我们用血换来的，谁也别想抢走！”

老秀才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黄矮子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坛，狠狠摔在地上，“啪” 地一声碎成齑粉：“滚！回去告诉姓李的，要打就来！老子手里的斧头可不认人！想让我们放下武器，除非黄河水倒流！”

老秀才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虞城。

归德府衙内，李文渊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等着 “好消息”。当老秀才连滚带爬地回来，结结巴巴地复述了黄、李二人的 “狂言” 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是勃然大怒。

“反了！真是反了！” 他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四溅，“一群贼寇，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本府好心招安，他们却视若驴肝肺！” 他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恼怒，更多的却是被轻视的羞愤 —— 他自诩的 “诸葛智谋”，竟在两个 “草莽” 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来人！” 李文渊猛地站起身，“传我将令：调集归德镇标营及周边团练，共计三千人马，明日一早，兵发虞城！我倒要看看，这弹丸小城，能经得住几下炮轰！”

幕僚们见知府动了真怒，也不敢再劝。一时间，归德府内开始调动兵马，磨刀擦枪的声音彻夜不绝。李文渊站在地图前，手指点着虞城的位置，眼神冰冷：“黄矮子，李蓉发，你们逼我的。本府倒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王法，什么叫天兵！” 他心中暗忖，此战若胜，不仅能收复失地，更能借此立威，让那些还在观望的 “贼寇” 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