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潮心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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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位于废墟中央，由九根螺旋上升的\"涡柱\"支撑着半座穹顶。每根涡柱都在渗出淡金色粉末——那是神血与海水的结晶，落在地面便发出细碎的\"滋滋\"声，仿佛在与大地的盐分对话。殿门高逾两丈，由固化的漩涡魔力构成，表面流转着靛蓝与银白交织的光纹，如同被困在冰层中的潮汐。当黄昭昭的指尖触碰到门扉时，整面门突然震颤起来，光纹迅速聚合成十二道螺旋，在他掌心印下短暂的灼痕。

门内的壁画在哥五的照明术下显形：最上层描绘\"涡母\"从星涡深渊诞生的场景，发光海床如沸腾的银浆，十二道尾鳍纹化作十二只光手，将破碎的海族精魄揉成胚胎；中层是双涡契约签订的盛典，人类与涡漩族在半潜式祭坛上交换火核晶与涡核水晶，海浪自动凝结成酒杯，盛着泛着磷光的海水；最下层却突兀地转为血色——人类战船的炮口喷吐着火核粉尘，涡漩族战士的尾鳍在爆炸中崩裂成荧光碎片，年幼的海族蜷缩在倒塌的珊瑚墙后，眼中倒映着自己逐渐石化的躯体。

\"看那里...\"黄昭昭的声音被喉间的震颤扯碎。神殿中央的祭坛上，十二道螺旋纹围绕着深不见底的凹槽——那是曾放置\"涡漩之眼\"的地方。凹槽边缘布满爪痕，显然是当年族民在最后时刻试图取出圣物留下的。祭坛下方的水池早已干涸，池底却用珊瑚碎片拼出巨大的双涡纹章，中央镶嵌着半枚碎裂的涡核水晶，蓝色光芒正以心跳般的频率明灭，仿佛在等待某个能与之共振的血脉。

哥四的大棒突然磕到某个金属物体，发出锈蚀的闷响。那是半截嵌入地面的漩刃，刃芯处的涡核水晶已发黑，却仍牢牢咬住一块人类盔甲的残片——胸甲上刻着墨江城的十字纹章，裂痕中填满了深海蠕虫分泌的荧光黏液，在暗处勾勒出当年战斗的轨迹。当黄昭昭弯腰捡拾时，盔甲残片突然发出蜂鸣，与他避水环的蓝光产生共振，在地面投出一串快速闪过的画面：血鳍祭司将人类儿童的心脏按在涡核水晶上，水晶却在接触的瞬间崩裂，迸溅的碎片如利刃般划过他的鱼尾......

风声突然变调，从远处的石缝间挤出呜咽般的旋律。那是一种介于歌声与潮汐之间的声响，含混的音节里似乎裹挟着水痕语的碎片。哥五的法杖光芒骤然转为深蓝，榛果指向祭坛后方的暗门——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在感知到生息后开始苏醒。地面的双涡纹章突然全部亮起，荧光沿着纹路汇聚成箭头，直指神殿深处的螺旋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在渗水，水痕恰好勾勒出涡漩族迁徙时的星图。

黄昭昭的六芒耀光剑突然发出蜂鸣，剑刃映出身后逐渐逼近的阴影——不是暗河巨鳄，而是数十具悬浮的石化躯体。他们的尾鳍呈扭曲的螺旋状，眼窝中流出的黑色淤泥在地面写出警告般的符号，其中一具的手掌心还嵌着半枚避水环，与黄昭昭手中的蓝光遥相呼应。当第一具石化躯体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肩甲时，所有壁画突然发出刺目光芒，将整个神殿映成流动的海洋，而在这光芒的最深处，他看见潮心城沉没的瞬间：十二名圣女围绕\"涡漩之眼\"起舞，海水逆流成柱托举着神殿沉入海底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