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面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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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丹鼎门笼罩在药香与雾气中。林南避开巡山弟子，沿着采药人小径直奔玄机子的草庐。石阶上的露水打湿裤脚，他脑海中不断回放天工坊的发现——被篡改的史籍、伪装成人类的影狼卫、还有垂死妖族那句未说完的指控。

草庐门扉虚掩，林南的手刚触到门板就僵住了——门槛内侧有半枚带血的脚印，形状像是被什么利器削去了前掌。

\"进来吧。\"玄机子的声音比往常沙哑，\"带着你那些要命的问题。\"

室内比想象中昏暗，药炉里的火光将老人佝偻的影子投在墙上。林南这才发现玄机子右肩缠着浸血的麻布，而桌上摊开的地图被朱砂画满了箭头——所有指向都是栖月谷。

\"长老您受伤了？谁——\"

\"执法堂的玄铁箭。\"玄机子用左手推来茶盏，茶水映出林南锁骨上的血契印记，\"秦无炎宣布你勾结妖族意图颠覆王朝，现在半个修真界都在搜捕你。\"

林南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妖尊令：\"太子勾结黑煞要发动战争，他们打算血洗狐族嫁祸给大秦边军！\"

炉火突然爆出几点火星，玄机子浑浊的右眼泛起诡异青光：\"三天前，虎啸国的使者秘密进入皇城。同一夜，边境七座了望塔的预警法阵全部失效。\"

\"我们必须阻止——\"

\"我们？\"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看看你手里的令牌，孩子。妖尊令选择你不是为了当救火队员。\"

林南低头，发现青铜令牌表面的纹路不知何时已蔓延到自己手腕，形成血管般的金色细线。当他试图运转太虚炼气诀时，体内灵力竟与妖力形成了诡异的双螺旋结构。

\"千年轮回又至啊...\"玄机子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上次妖尊令现世，是在封妖之战前夕。\"

晨雾中传来急促的钟声，林南分辨出那是宗门最高警戒。几乎同时，他怀中的妖尊令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动，令牌中心浮现出微型星图——其中代表栖月谷的位置正泛着血光。

\"开始了。\"玄机子拄着药锄站起来，受伤的右肩让这个动作显得格外艰难，\"黑煞的先锋军应该已经越过枯骨峡。\"

林南撞翻茶盏冲向门口，却被老人枯枝般的手拦住。玄机子从药柜暗格取出一只冰玉匣，里面躺着三枚刻有丹鼎纹的青铜钱币。

\"天工坊往东三十里，有个叫老烟袋的驿丞。\"老人将铜钱塞进他手心，\"给他看这个，就说要租两匹'追风兽'。\"

\"两匹？\"

草庐外传来杂沓脚步声，玄机子突然一掌拍在林南后心。少年感到股柔和力道将自己推向后窗，而老人已经转身面对破门而入的执法弟子，宽大的灰袍在晨光中鼓荡如帆。

\"记住，\"玄机子的传音入密在耳畔响起，盖过了执法堂弟子的呵斥声，\"妖尊令真正的力量不在杀戮，在——\"

一道玄天剑气劈开草庐屋顶，余波震碎了所有药柜。林南在木屑纷飞中滚出后窗，最后看见的是玄机子捏碎手中玉符的身影，以及冲天而起的青色烟柱——那是丹鼎门传承千年的大敌当前令。

山道上的晨雾突然变得浓稠如奶，林南借着掩护冲向山脚。怀中的妖尊令越来越烫，令牌背面的星图上，代表黑煞的猩红光点已经逼近代表白小小的银色星辰。

而更远处，代表古老妖尊的黑色漩涡正在万妖域深处缓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