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永寂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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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蝉拖着昏迷的石磊和墨心，刚从那扭曲的空间裂痕中跌出，重重摔在一片覆盖着暗红锈尘的金属平原上。刺骨的衰亡气息和浓重的铁腥味瞬间包裹了他们。远处，“终焉引擎”遗迹方向传来的恐怖爆炸冲击波，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混乱的能量碎片席卷而来，将三人再次掀飞出去！

“咳…咳…”苏蝉挣扎着爬起，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势，立刻扑向墨心和石磊。墨心依旧深度昏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石磊在“定源丹”的作用下，狂暴的血脉暂时平复，但体表的伤势在锈蚀环境中显得更加狰狞，呼吸微弱。

然而，没等他们喘口气，异变陡生！

嗡——！！！

头顶那被爆炸冲击波搅乱的、弥漫着暗红锈雾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一道凝练的、散发着冰冷秩序气息的纯白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瞬间撕裂锈雾，直射而下！目标并非苏蝉三人，而是他们身前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轰！

光束落地，并未爆炸，而是化作一个由无数旋转银色几何图形构成的、直径约三米的复杂光阵！光阵中心，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个身影迅速凝聚成型——并非完整的监察者，而是一块边缘流淌着紊乱秩序能量、表面布满裂痕的白色晶体碎片！正是之前从监察者主站崩解坠落的“天规核心”碎片之一！它竟追踪着爆炸的能量波动，跨越维度追到了这里！

碎片悬浮在光阵之上，散发出冰冷而充满敌意的扫描波动，瞬间锁定了苏蝉三人，以及更远处那站在冰封巨坑边缘、散发着恐怖污染波动的林逾白骸骨身影！

“检测到Keter级污染源（零号）…检测到关联生命体（高威胁）…逻辑判定：清除关联，锁定主目标…”碎片内部，冰冷的机械意念回荡。

嗤！嗤！嗤！

碎片表面裂开数道细小的端口，瞬间射出数十道凝练的、由纯粹秩序规则构成的银色锁链！这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概念性的束缚，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缠绕向苏蝉、石磊和墨心！锁链未至，那股冻结思维、湮灭意志的秩序压力已让苏蝉如坠冰窟，动作瞬间迟滞！

“警告！检测到洪荒战血残留波动…威胁等级提升…启动逻辑信标…”碎片似乎察觉到了石磊身上残留的洪荒气息，扫描光束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碎片中心，一个更加复杂、由不断重组的数据流构成的银色符文开始凝聚！这显然是一种更高阶的追踪与标记手段！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苏蝉的心脏！被这锁链缠住或被打上标记，绝对十死无生！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昏迷的石磊，在监察者碎片那冰冷的秩序压力与扫描光束的刺激下，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他体内那被“定源丹”强行压制的洪荒血脉，如同被踩中逆鳞的凶兽，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狂暴的咆哮！

嗡——！！！

一圈远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厚重的青铜色光环，以石磊为中心轰然爆发！光环中甚至隐隐浮现出模糊的洪荒巨兽虚影！光环所过之处，缠绕而来的秩序锁链如同撞上了布满荆棘的铜墙铁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银色的秩序光芒瞬间黯淡、迟滞！

“吼——！！！”石磊在昏迷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无意识地挺起！在他身后的虚空中，那扇顶天立地、布满古老铜绿和巨兽浮雕的青铜巨门虚影，再次轰然显现！

这一次，虚影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凝实！巨门紧闭，但门缝中透出的暗红光芒如同燃烧的血海！一股镇压诸天、统御洪荒的苍茫威压，如同无形的太古神山，狠狠砸在监察者碎片构筑的光阵之上！

轰——！！！

光阵剧烈震荡！构成光阵的银色几何图形瞬间扭曲、崩解了大半！悬浮其上的监察者碎片也如同被巨锤击中，表面裂痕扩大，紊乱的能量流喷溅而出！那正在凝聚的“逻辑信标”符文更是瞬间溃散！

青铜巨门虚影的威压，如同洪荒巨兽的怒吼，暂时逼退了监察者的锋芒！

然而，这强行动用血脉之力的代价是巨大的！石磊体表龟裂的伤口瞬间崩裂，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巨大的身躯晃了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再次重重栽倒在地，青铜光环与身后的巨门虚影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随时会彻底消散！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石磊！”苏蝉悲呼一声，扑到他身边，却束手无策！

监察者碎片在青铜巨门的冲击下暂时受挫，但其冰冷的机械逻辑并未停止运转。碎片表面的裂痕流淌着银白的数据流，似乎在快速修复、分析。

“洪荒…之门…威胁…确认…逻辑信标…重新定位…上传主站…”碎片内部，冰冷的指令再次响起。一个新的、更加复杂的银色符文开始在碎片中心重新凝聚，其目标，牢牢锁定在昏迷的石磊身上！同时，数道更加凝练的秩序锁链再次射出，目标直指苏蝉和墨心！这一次，它显然动用了核心权限！

而就在这时，被苏蝉护在身侧、深度昏迷的墨心，身体突然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动了一下！她灰败的脸上浮现出极致的痛苦与一种洞悉终极的惊悚！她猛地睁开空洞的双眼，瞳孔深处不再是破碎的景象，而是映照出一条首尾相衔、不断吞噬自身的、由纯粹秩序白光与混沌黑暗构成的无限环蛇！环蛇的双瞳，一只是裂痕狰狞的白墙，一只是搏动着的暗金胎膜！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发出几个破碎到几乎无法辨识、却直指世界本源的呓语：

“环…蛇…衔尾…镜渊…无始…无终…秩序…起点…即…混沌…终点…胎膜…吞噬…自身…矩…亦…如是…逃…无路…皆在…环中…”

呓语声落，墨心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软倒，如同失去了所有灵魂的空壳。但她最后的话语，如同最深邃的宇宙箴言，带着令人绝望的真相，狠狠烙印在苏蝉的脑海之中！

环蛇衔尾！秩序与混沌互为起点与终点？都在一个自我吞噬的环中？！那他们挣扎求存的意义何在？！

苏蝉心神剧震，几乎被这颠覆性的真相冲击得精神崩溃！而监察者碎片的秩序锁链和重新凝聚的“逻辑信标”，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