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零号白墙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这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疯狂指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尤其是在她那只漆黑的“手”指向“矩”的瞬间！

“矩”那如同凝固般的姿态，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变动！覆盖着纯白面具的头颅，极其细微地向后仰了微不可察的一线！深不见底的黑瞳之中，数据流如同遭遇强干扰般剧烈地闪烁、紊乱了一瞬！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被窥探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非人的意识核心！

墨心那漆黑一片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纯白的面具，穿透了西装的阻隔，穿透了数据构筑的防御，直接“看”到了他存在的最本质！那“裂痕”之后的景象！

这感觉……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

“警告！未知精神污染扫描……滋……来源：关联目标（墨心）……扫描深度……核心协议层……滋……屏蔽失效……0.03秒……威胁等级：低……逻辑判定：非主动攻击……滋……”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矩”的意识深处急促响起！

“矩”覆盖着纯白面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深处，数据流瞬间恢复了高速稳定的运行，只是那冰冷的黑色似乎……更加幽深了一分。他缓缓地、极其平稳地，将视线从墨心身上移开，重新聚焦回林逾白身上。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被窥探”从未发生。

然而，就在他视线移动的这极其短暂的间隙——

林逾白动了！

他眼中那抹困惑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指令”意志所取代！他无视了“矩”重新锁定他的目光，无视了那重新笼罩而来的恐怖压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让这痛苦的“噪音”停止！

他握着戒尺的手猛地抬起！动作带着一种脱力后的迟滞，却异常坚定！乌沉的铁尺带着一道残影，不是劈砍，不是格挡，而是如同老师敲打不认真听讲的学生课桌般，快如闪电地、重重地、精准地点在了墨心那只疯狂指向虚空的、漆黑一片的“手”背上！

“啪！”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石交击般的声响！

尺身与墨心手背接触的瞬间，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冰冷的秩序波动瞬间爆发！

“呃……！”

墨心那癫狂的尖叫如同被利刃切断，戛然而止！她弓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下去！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睛瞬间闭上，再次陷入死寂的昏迷。只是这一次，她按在《论语》残卷上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露出了那本封面浸满暗褐色血迹的古书。

而那只被戒尺点中的手背上，一个清晰的、微微凹陷的、边缘泛着诡异青灰色的尺印，如同被烙铁烫过，赫然印在苍白的皮肤之上！尺印周围的皮肤下，几缕极其细微的、冰冷的灰白色纹路一闪而逝，如同被强行“规整”的血管。

“静室”内，死寂再次降临。

这一次，连墨心痛苦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林逾白缓缓收回戒尺，身体又晃了一下，似乎刚才那一下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微微喘息着，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那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再平常不过的任务——让吵闹的学生安静下来。

“矩”静静地站在原地，纯白的面具对着林逾白。深不见底的黑瞳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无声倾泻。刚才那一下……并非攻击，而是……强制镇静？通过媒介（戒尺）施加的、针对精神污染引发的失控状态的……秩序干预？目标精准，效果……显着。污染活性波动……记录。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墨心手背上那个清晰的尺印，扫过那本滑落出来的、浸血的《论语》残卷，最后，再次落回林逾白身上。

“矩”缓缓抬起右手。

那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得如同机械臂。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个由无数幽蓝色光丝构成的、极其复杂的立体投影模型，瞬间在他面前展开、放大，充满了“静室”中央的空间！

模型的核心，赫然是林逾白身体的能量轮廓！一个由混乱的苍白漩涡和冰冷秩序光线交织而成的、极度不稳定的结构！而在模型的最深处，在那代表着意识核心的、如同混沌星云般旋转的区域边缘，一片巨大的、光滑的、散发着恒定白光的结构被高亮标记出来！

一堵墙。

一堵巨大无比、光滑冰冷、横亘在意识边缘的……白墙！

模型的视角迅速拉近！白墙的细节在幽蓝的光丝中纤毫毕现——冰冷、光滑、毫无瑕疵，如同最完美的镜面，倒映着周围混沌的能量乱流。

然后，视角猛地聚焦到白墙的中央！

一道巨大的、狰狞的、如同被天罚之斧劈开的……裂痕！

裂痕深邃、漆黑，边缘犬牙交错，仿佛通往未知的虚无！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裂痕的最深处，在那片绝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某种无法名状的存在，正在缓缓地、无声地……“蠕动”着！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注视感”，仿佛随时会从那裂痕的黑暗中……探出“目光”！

这个被幽蓝光丝勾勒出的、裂痕狰狞的白墙模型，其形态、其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死寂与黑暗窥视交织的恐怖气息，与墨心画板上那道猩红背景中的裂痕白墙，何其相似！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磊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苏蝉瞳孔骤缩，握着匕首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就是……墨心看到的？！这就是那丫头尖叫的源头？！林逾白的脑子里……有这种东西？！

“矩”纯白面具下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了幽蓝的模型，牢牢钉在林逾白身上。那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污染源：‘零号’。”

“核心异常：‘白墙裂痕’。”

“威胁等级：‘Keter’。”

“处置建议：‘深度收容’或‘永久静默’。”

冰冷的宣告，如同最终的审判，在死寂的“静室”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