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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平行世界。

景元猛地从昏迷中惊醒,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脊背。

他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瞳孔里写满惊惶,口中不断喃喃,

“师父……”

“师父!”

一旁的杏仙见状,眼眶瞬间泛起红雾。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景元紧绷的肩背,却在半空僵住,嗓音哽咽得发颤,

“夫君……你怎么样?”

然而景元恍若未闻,苍白的嘴唇机械开合,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师尊,我师尊呢?”

“她不可能……不可能就这样……”

杏仙的泪水夺眶而出,绣帕死死咬住下唇,却依旧止不住颤抖的抽噎,

“夫君……师、师父她……”她的话语被哭声绞碎,只余断断续续的呜咽。

景元的身形剧烈震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以他惊才绝艳的心智,又怎会猜不透镜流“极尽升华”时的惨烈?

可此刻,理智被绝望撕成碎片,让他开始逐渐逃避现实。

怔愣须臾,他突然狠狠捂住脸庞,单薄的脊背剧烈起伏。

压抑的抽气声混着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溢出。

他蜷缩着身体,试图将所有悲怆都锁进自己的世界。

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在被褥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汹涌的悲伤中,他的大脑却机械般飞速运转。

为何关于师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

之前逐渐模糊的面容,此刻竟连发丝的弧度都历历在目。

是师尊残留的一缕神魂?

还是……一线生机的暗示?

这个念头如星火点燃枯柴,景元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重新燃起疯狂的希冀。

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膝盖重重磕在床沿却浑然不觉,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夫君!”杏仙慌忙起身阻拦,却被景元闪过。

“我不信!”景元沙哑的嘶吼回荡在屋内,“师尊不可能就这样消逝!我要去找星师妹问个清楚!”

门外偷拍的星宝和符玄:“……”

阿米诺斯!

这就是智者的含金量吗?

就因为一点小bug,就要把真相了全扒出来了?

靠北了我真是!

想到这,两人也顾不上拍摄了,赶忙做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硬着头皮闪身而出。

“你也、也是要去给师尊扫墓吗……”星宝看着从房间里走出的景元,装作泣不成声的样子,悲伤的说道。

说完还抬手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符玄在一旁配合地抽抽搭搭,眼眶泛红,“既然如此,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可景元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她们身上,而是死死盯着两人背着的拍摄器具。

他瞳孔微缩,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

——镜流“身死”后,他本该逐渐模糊的记忆却反常地清晰。

星宝和镜流的情谊极深,若镜流真的陨落,她们绝不可能还有心思带着拍摄工具在此徘徊。

若自己所料不错,那些拍摄法器,是用来记录自己失态模样的!

也就是说……

“师尊在哪?!”景元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星宝和符玄神色瞬间一慌,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心震惊。

符玄磕磕巴巴地开口,“将军,你、你是不是昏迷太久,糊涂了……?”

星宝也跟着附和,“对,对啊,我们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景元却根本不给她们继续遮掩的机会,眼眶通红地垂下头,语气中满是焦急,

“两位师妹,莫要再与我开玩笑了。”

“景元此刻心急如焚,还请告知实情,我师尊,她到底在哪?!”

星宝和符玄彻底僵在原地,头皮开始逐渐发麻。

卧槽啊!

他这脑袋是啥玩意儿做的啊?

这是智者吗?

这他妈是妖怪吧?!

但看着景元眼中的哀求,星宝还是泄了气般垮下肩膀。

她在心底对周牧默念了句“老登对不住了”,随即苦笑着抬手揉了把乱发,

“算你狠……”

这话一出,景元紧绷的脊背骤然一颤。

他猛地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

“师妹……若、若此事有难言之隐,不必将详情告知景元……”

“景元只要知道……师尊她还活着……就好……”

那语气里的卑微与恳切,让星宝和符玄同时心头一揪。

符玄咬了咬唇,终究是不忍再看景元这副模样。

她与星宝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默许,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

“……是。”

“镜流她……还活着。”

景元听闻这话,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整个人踉跄着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但那双黯如死灰的眼眸却亮了起来。

“活着……活着就好……”

身后的杏仙见状,赶忙搀扶住他,但脸上却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太好了……这下不用瞒着瑶儿了!”

她轻声补充道,眉间难掩释然,

“小瑶儿自小是被师父抱在膝头教剑的,若是贸然把师父的死讯告诉她,还不知道会难过到什么程度。”

“这孩子总爱攥着师父给她编的剑穗入睡,若是没了这份念想,怕是要哭坏了身子。”

星宝和符玄闻听此言,同时叹了口气。

星宝随手将拍摄法器收进袖中,“那你们就和小瑶儿先去解释吧,我们回去琢磨琢磨杨叔的事儿。”

景元微微颔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直,

\"两位师妹且去,景元与杏儿处理完此事便来寻你们。”

“之后定会想出个周全之策,助瓦尔特先生脱困。”

两人听了,也不再犹豫,转头便离开了景元家中小院。

出了院门,符玄突然停下脚步,咬着下唇,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我们……回镜流的墓前吧。”

她的声音比平日里低了几分,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星宝挑眉看她,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调转方向。

毕竟,对于无忧镇这种世外桃源来说,选择在哪里商议事情都不会影响后续计划。

但星宝发现自己还是小了。

格局小了!

她原以为符玄是想寻个静谧之地认真商讨对策,却没想到甫一抵达,符玄便迫不及待地环住自己的腰。

阳光为镜流的墓碑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四周野花摇曳,将两人的身影笼在阴影里。

符玄踮起脚尖,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对方颈窝,脸颊刚好抵着星宝柔软的胸口,发间若有若无的松香混着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星宝先是一僵,随即用神权感知到少女剧烈的心跳——那紊乱的节奏,混杂着紧张与渴望,如同擂鼓般震得她指尖发麻。

不由的,她将视线投向墓碑上的镜流二字,看着碑前未燃尽的香烛在风中明明灭灭,心底涌起了一丝惊为天人的情绪。

冰凉的石碑在阳光下映出阴影,倒像是在无声注视这场荒诞戏码。

星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尾音带着被点燃的沙哑,

“还是你们仙舟人会玩啊……”

话音未落,她猛地扣住符玄后颈,送上了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远处传来归鸟振翅声,却被急促的喘息彻底淹没。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中,符玄头顶的发饰悄然坠落,恰好盖住碑上镜流名字的最后一笔。

镜流:“……”

现在都不背人了,是吧?

老娘可是大罗!

大罗你懂不懂?

呜呜呜……

陷入情潮的两人并不知晓,此时的行为对镜流来说属于是现场直播。

就在星宝的指尖即将探入符玄时,坟头的青草突然无风自动。

翠绿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破土而出,先是缠住星宝不安分的手腕,又顺着符玄颤抖的脊背蜿蜒而上,将缠绵的两人死死捆住。

叶片上凝结的夜露滚落,滴在滚烫的皮肤上,惊起一阵战栗。

符玄感知着身上的束缚,眼神还带着未消的迷离,声音发颤又懵懂,

“这、这是什么玩法?”

星宝一怔,原本炽热的眼神瞬间清醒,脱口而出,

“不是你做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茫然。

符玄下意识扯了扯缠绕在手腕的藤蔓,却发现看似柔软的青草坚韧如铁,任她如何用力,藤蔓反而越勒越紧。

星宝调动神权试图熔断束缚,璀璨的神力却如泥牛入海,在触碰到藤蔓的瞬间便消散无踪。

“这不可能……”星宝瞳孔骤缩,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蓦地,她突然想起镜流“极尽升华”时爆发的神性光芒,猛地转头看向墓碑,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大罗了……?”

话音刚落,缠绕在她脖颈的藤蔓突然收紧,紧接着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在空中摇曳两下,像是在无声嘲讽。

星宝嘴角狠狠抽搐,转头看向符玄,哭丧着脸道,

“咱俩可能要遭重了……”

符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妻前目犯一时爽,被发现后火葬场。

可攥着藤蔓的指尖刚渗出冷汗,她突然反应过来,咬着唇瓣梗起脖子。

不对呀!

自己分明也是星宝的伴侣,平日里三人相处时她可没少撒娇耍赖,凭什么要怕?

这么一想,她突然来了底气,腰板瞬间挺直,甚至还挑衅似的挺了挺小胸脯。

沾着露水的藤蔓还缠着她的手腕,她却仰起头直直看向墓碑,眼尾泛红的眸子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就算大罗又如何?”

“我……我本就是星宝的人!”

话音刚落,无忧镇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骤然变色,白昼瞬间化作深夜。

皎白的光轮自云层中浮现,月光如纱,却泛着诡异的青芒。

空气中弥漫起若有若无的寒意,坟前的花朵开始簌簌发抖,花瓣如雪片般坠落。

下一瞬,

一道婀娜身影踏着月光缓缓降临。

鎏金冠冕上镶嵌的夜明珠在月色下流转着光晕,拖地的宫装绣着繁复的云纹,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金芒。

薄如蝉翼的面纱下,隐约可见女子精致的眉眼,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凝着两团几乎实质的寒霜。

星宝和符玄瞪大了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两人被藤蔓捆得动弹不得,赤身裸体的窘迫让她们的脸涨得通红。

符玄急得直蹬腿,冲着空气大喊:“镜流!你在干什么!没看到来人了吗?”

星宝也跟着嚷嚷:“镜宝,先把我松开啊!我这来了个陌生人!”

月光下,那女子缓步走来,鎏金冠冕随步伐轻晃,声音清冷如霜,

“好个不知羞耻的孽障!”

“不过片刻不见,便在我安息之所行此秽事?”

“若我真已仙逝,尔等还不得将这天地搅个天翻地覆?”

两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符玄脑袋嗡嗡作响,望着那踏月而来的身影,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镜流?”

星宝则是彻底宕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吧?你怎么换了副模样?!”

下一秒,她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镜流身上的鎏金宫装和冠冕,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哇!这造型绝了!”

“该不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惊喜吧?”

说着,她夸张地“吸溜”一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活脱脱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镜流:“……”

“孽障!”她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胡言乱语!”

说实话,她之前还觉得对星宝有些愧疚。

可如今看来,这份愧疚简直可笑至极!

她是真没想到,这只邪恶小浣熊竟能在自己“衣冠冢”前做出这等荒唐事!

即便此事是符玄先起意,但你也太经不住诱惑了吧?

镜流玉指捏的吱嘎作响,想起之前在理想国,面对创世神明的欲望之力,她都能为了星宝守住本心。

可眼前人呢?

竟如此轻易地辜负了她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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