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坟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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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越想越气!
她看着两人挣扎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那就好好玩吧!”
说话间,缠绕在星宝与符玄身上的藤蔓骤然消散。
两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惊觉体内力量如流沙般飞速流逝——不过眨眼间,她们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紧接着,原本皎洁的月光突然诡异地转为猩红。
远处坟前的野花在血色光晕中疯狂扭曲生长,花瓣化作细密的绒毛簌簌飘落,沾在两人滚烫的皮肤上,痒得令人发颤。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符玄惊恐地挣扎,却发现四肢如同被无形锁链束缚,连一寸都挪不动。
星宝望着周遭熟悉的场景,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恐道,“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镜流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鎏金冠冕下的眸光寒如冰刃,
“现在知道错了?”
“哼,晚了!”
“既管不住自己,便好好尝尝这「求而不得」的滋味!”
她抬手轻挥,血色月光骤然凝成万千银丝,如蛛网点缀在两人周身。
那些丝线看似轻柔,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激起连绵不绝的战栗,将她们困在某种极致的混沌边缘,如同被悬在云端却永远触不到终点,意识在虚浮与紧绷间反复拉扯。
(■懂的都懂)
……
不知过了多久,猩红月色渐渐褪去。
镜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滑落的鎏金宫装,珠串轻响间转身回眸。
只见符玄与星宝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眼底残留着未消的涟漪与劫后余生的恐惧。
坟头的青草不知何时已重新恢复翠绿,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
镜流见状,满意地颔首,鎏金冠冕下的眉眼终于褪去几分寒霜,
“此番惩戒,也算让你们知道分寸。”
又是好半晌,两位少女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勉力凝聚残存的力量,为自己具现出衣衫。
她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镜流,浑身还在止不住地轻颤,眼底的惧意如同深潭里的墨色,挥之不去。
但,星宝毕竟是老油条,心理素质可比符玄这个雏儿强太多,转瞬便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的问道,
“镜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镜流见状,也没训斥,反而慵懒地舒展腰肢,“可还记得我曾领悟的神技?”
星宝一愣,目光在镜流华贵的宫装与冠冕上游移,突然瞪大眼睛,“恶鬼道那个因果神技?!”
镜流轻轻颔首,“正是!”
“此身名为太阴星君,本是六道阴属,在无穷岁月前被魔祖镇杀。”
“如今我以「剥魂箓」篡改其位格,剥夺其存在,借这身份现世。\"
符玄心中震撼不已,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的本体……去了何处?”
镜流神色微微一顿,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星宝,语气却依旧淡然,
“在另一个世界。”
“碍于诸多因果牵扯,暂时无法归来,故而只能以此身示人。”
星宝眨了眨眼睛,突然浑身一僵。
她神权本能地捕捉到镜流神魂深处,还残留着与未知力量交锋的波动。
那些隐晦的气息让她瞬间明悟,为何镜流今日会如此震怒。
——她直面过能与自己神权同源的诱惑。
而那神权的主人,也只有……
想到这,星宝艰难的道,“你居然没有被他的权能……”
镜流冷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连区区诱惑都把持不住?”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星宝心头,她的指尖死死攥住衣角,连耳朵都烧得通红。
一旁的符玄却是一头雾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镜流抬手理了理鬓边珠翠,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我在升华之时,见过星宝的那位「爱人」。”
她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以那人的身份,你当能明白我为何动怒。”
符玄脸色骤变,倒抽一口凉气。
她自然知晓星宝的爱人是「死亡」,却更清楚对方背后隐藏的另一个身份——色孽。
能在色孽的诱惑下守住本心,这需要何等的意志?
再想起自己方才的荒唐行径,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像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罢了,前尘旧账便不再提。”镜流语气淡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此番重临,不过是借这身份推进先前计划。”
说着,她突然抬眼望向星宝,眼底的霜色悄然融化成月华般的柔光,欲言又止间忽而轻笑出声,
“有些话不必挑明,但还是得谢你。”
“明知前路艰险,仍愿以此高贵身份涉险。”
她顿了顿,温柔之色更浓,
“看来当初信你,倒是不曾错付。”
星宝自然明白镜流所指,却只是咧着嘴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眼底流转的笑意似在回应这份心照不宣。
此时,萦绕天地的血色月华如退潮般缓缓消散。
云层重新染上澄澈的湛蓝,细碎的阳光穿透薄雾,将方才“惊心动魄”的气氛冲了个零碎。
三人短暂的沉默与对视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景元和杏仙匆匆赶来,目光瞬间定格在镜流身上。
“敢问阁下是何人?”景元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新老婆!”星宝抢答的声音快得惊人,语调轻快得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景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以星宝一贯的作风,这般离谱的行径倒也符合她的做派。
杏仙则默默扶额,腹诽着“师尊尸骨未寒,您就另结新欢”,但面上却早已见怪不怪。
镜流见状,掩唇轻笑,“莫听她胡言。”
随后神色一敛,将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告知二人。
半晌,
景元听闻了镜流的叙述,心底不自觉涌起一丝激动,“这么说,师尊已成就大罗之尊?”
镜流却轻轻摇头,眉间染上一丝无奈,
“我知你想法。”
“但碍于某种规则,我难以在此间动用超越规格的力量。”
“况且,如今我只是大罗位格,并无大罗之力,仅是权能强横罢了。”
景元眉头紧蹙,“也就是说,仍无法助瓦尔特先生脱离幻境?”
“还需靠你的谋略。”镜流沉吟片刻,目光变得郑重,
“但若是真有棘手之事,我这半步大罗的太阴神权,尚可一试。”
她欲言又止,还是隐瞒了关于「问罪月」的力量。
毕竟,全知之力虽然强大,但对自己一行人后续的成长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景元见此,也没多问,反而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沉声道,
“若无法以力破除幻境,也只好另辟蹊径了。”
他眉间微蹙,似在回忆某段对话,
\"瓦尔特先生曾说过,幻境中重现了他故乡的场景。”
“妻子、稚子、故交皆在其中。”
“这般牵绊,任谁都难以轻易斩断。”
星宝抓了抓凌乱的发丝,满脸的无奈,“那不完犊子了!杨叔那人最重感情,这下是芭比q了。”
“未必。”景元忽然抬眼,目光如炬地望向镜流,“师尊能否破开一道通往幻境的隐秘通路?或是设法传递讯息与瓦尔特先生?”
镜流唇角微勾,“只消一缕气机便可。”
得到肯定答复,景元眼底闪过锐利的锋芒,笃定道,
“如此便成了!”
“既然瓦尔特先生放不下幻境中的牵挂……”
“——那我们便让他知道何为真相!”
说罢,他朝镜流微微颔首,眉眼含笑,
“接下来,便请师尊助我一臂之力!”
……
……
另一边,真实幻境中。
暖黄的灯光将房间染得朦胧。
瓦尔特与特斯拉依偎在柔软的床榻上,呼吸交织在一起。
特斯拉脸颊泛着红晕,伸手抵住瓦尔特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坚决,
“不行,现在还不能要孩子!”
瓦尔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缓缓停下动作。
恍惚间,他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镜子,镜面中竟映出另一张自己的脸——那面容布满怒容,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愤恨。
他惊得浑身一颤,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我不是说不行了吗?”特斯拉察觉到某种不对劲,瞬间恼羞成怒,猛地一脚踹出。
瓦尔特毫无防备,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对、对不起!我刚才看镜子里……”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话未说完就被尖锐的怒斥截断。
“镜你妈!我看你就是狗胆包天!”特斯拉抓起枕边的抱枕狠狠砸过去,精致的面容因盛怒而染上绯红,“老娘说过等完成实验再谈这些!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
一连串带着火星的责骂劈头盖脸砸来,让瓦尔特心底愈发过意不去。
只能涨红着脸,不断道歉。
但,他心底那个镜中愤怒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像一根刺扎在心头。
这场争吵最终在特斯拉的原谅声中落幕,两人相拥沉沉睡去,房间里只余压抑的呼吸声。
……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瓦尔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镜面上蒙着的水雾氤氲出一片朦胧。
昨夜争吵的疲惫还刻在他眼底,握着牙刷的手无意识地颤抖,仿佛仍残留着镜中那张愤怒面孔带来的寒意。
\"砰砰!\"
突兀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在用力捶打墙壁。
瓦尔特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机械地转过头。
镜面的水雾不知何时已消散,映出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那双眼睛阴鸷如鹰,指甲疯狂抓挠着玻璃,刺耳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这不可能……”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洗手台上。
镜中的身影却在他眨眼的瞬间消失,只剩下自己苍白如纸的倒影。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死死盯着镜面,试图从细微的裂痕中找到方才异象的蛛丝马迹。
鬼?
恶灵?
是幻觉吗?
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这里难道不是本征世界?
就在他近乎要陷入混乱时,门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催促声,
“约阿希姆!”
“你他妈在干什么?”
“掉厕所里了?”
是特斯拉的声音!瓦尔特猛地惊醒,镜中诡异的画面与现实的声响在脑海中剧烈碰撞。
他踉跄着扑到洗手台前,拧开的凉水哗啦啦冲上脸庞,刺骨的水流浇在滚烫的皮肤上,终于让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他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卫生间的门。
……
餐桌上蒸腾着早餐的热气,特斯拉正背对着他摆放餐盘,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两个孩子在椅子上扭作一团,争抢着最后一块果酱面包。
温暖的阳光落在餐桌上,却融化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现实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
饭后回到书房,瓦尔特强迫自己沉浸在文字中,试图用虚构的故事填补内心的不安。
钢笔尖在稿纸上沙沙游走,他全身心投入到构思中,窗外的鸟鸣、远处的车声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灵感化作墨迹,他长舒一口气抬起头。
“看来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自我安慰着。
或许真的只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然而,就在这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
“砰砰——”
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再次炸响。
瓦尔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缓缓转过头。
窗玻璃映出的倒影里,那个“自己”正扭曲着脸,疯狂捶打着窗户,眼中翻滚着几乎实质化的恨意。
但这一次,瓦尔特没有逃避。
他大步走到窗前,与倒影隔着一层玻璃对视,声音低沉,
“你究竟是谁?”
倒影似乎被这质问震住,原本扭曲的表情骤然凝固,愤怒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
那双眼睛闪过思索的光芒,随后缓缓开合,无声吐出的嘴型让瓦尔特瞳孔骤缩——
“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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