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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澡堂:搓下来的前世孽

>东北澡堂搓澡工张德全有个祖传秘方:能搓掉客人前世的罪孽。

>他用铜盆接住搓下来的黑泥,深埋地下,说这样能消灾解难。

>这天来了个满背刺青的壮汉,张师傅刚搓两下,刺青下竟渗出腐肉般的黑泥。

>铜盆越堆越满,腥臭弥漫澡堂。

>突然“咔嚓”一声,铜盆裂了。

>黑泥涌出,凝成骷髅,发出张师傅三年前淹死儿子的声音:

>“爹,你埋的那些罪孽,都在下面等着我呢……”

---

水汽浓得化不开,像滚烫的湿棉絮,沉沉地压在“清泉浴池”的男宾部里。昏黄灯泡悬在低矮的顶棚下,苟延残喘地亮着,不时神经质地抽搐一下,光影便在弥漫的水雾中诡异地扭动。瓷砖墙壁常年沁着水珠,滑腻腻的,倒映着蒸腾的水汽,也倒映着池子里几个模糊不清、泡得发红的人影轮廓。空气又湿又重,混杂着廉价肥皂、陈年汗垢、消毒水,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从砖缝深处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陈旧气息。

张德全就蹲在这片混沌湿热的核心地带,他的搓澡床像一座孤岛。他穿着那条磨得泛白、沾着可疑深色污渍的大裤衩,赤着精瘦的上身,肋骨根根清晰可见。他手里攥着那块厚实粗粝的搓澡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正对着一个趴在床上的中年胖子卖力地上下推刮。每一下都发出“嚓嚓”的声响,像是粗砂纸在打磨陈旧的木头。污垢混着汗水和肥皂沫,顺着胖子油光发亮的脊背沟壑,汇成一道道细小的灰黑色溪流,淌进床下的排水口。

汗水沿着张德全深刻如刀刻的皱纹沟壑往下淌,流过他干瘦的脖颈。他微微喘着气,浑浊的眼珠偶尔抬起,扫过雾气深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脚边那只老旧的黄铜盆上。盆身黯淡无光,布满细密的划痕和经年累月留下的凹坑,盆沿和盆底刻着一些模糊扭曲、早已辨认不清的古老符文。盆底浅浅积着一层水,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几缕刚从胖子身上搓下来的、颜色发灰的污垢,像几条濒死的、细小的水虫。

“张师傅,你这手艺,绝了!”胖子被搓得龇牙咧嘴,却又舒坦地哼哼,“骨头缝里的陈年老泥都给整出来了,松快!”

张德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算是回应,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眼角余光瞥见澡堂入口那扇厚重的、被水汽浸得发胀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外面零下二三十度的凛冽寒气像一柄无形的冰刀,瞬间劈开浓稠的暖湿空气,卷了进来。门口的水汽被寒气一激,瞬间凝结成一片细小的水珠,又迅速被蒸腾的热浪吞没。

进来的男人像一座移动的铁塔,几乎堵死了整个门框。他剃着贴着头皮的青茬,脖颈粗壮,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爬满了狰狞的盘龙刺青。他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裸露的皮肤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一种冷硬的古铜色光泽。最骇人的是他整个宽阔厚实的后背,密密麻麻覆盖着大片大片靛青色的刺青图案,细看之下,竟是百鬼夜行的地狱图景——扭曲哀嚎的恶鬼、燃烧的刀山、翻腾的血池……线条粗犷狰狞,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暴戾凶煞之气。他每一步落下,都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澡堂里原本的嗡嗡低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离得近的几位客人,下意识地往热水池深处缩了缩身子。

壮汉径直走到张德全的搓澡床前,巨大的影子几乎将张德全整个人笼罩进去。他看也没看那刚被搓得浑身通红的胖子,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像两块生铁在摩擦:“让开。”

胖子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抓起毛巾胡乱擦着身子就溜了,连句场面话都不敢留。

张德全抬起眼皮,浑浊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光点跳动了一下,又迅速熄灭。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脏兮兮的搓澡床简单抹了两把。壮汉把浴巾往旁边的挂钩上一甩,像扔下一块破布,然后重重地趴在了床上。那布满刺青的脊背,如同一幅铺开的、通往深渊的卷轴,直接怼到了张德全面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廉价烟草、汗酸和……某种极淡却难以忽视的、如同河底淤泥被搅动泛起的腥腐味道,扑面而来。

张德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很轻微。他拿起自己的木瓢,从旁边的大桶里舀起温热的水,缓缓浇在壮汉那纹着百鬼图的背上。水流过那些靛青色的刺青,仿佛那些恶鬼凶煞都活了过来,在皮肤下游动。他拿起那块粗粝的搓澡巾,习惯性地在旁边的肥皂盒里沾了沾黏稠的黄色澡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口气沉入丹田深处。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了壮汉肩胛骨的位置,搓澡巾贴了上去。没有立刻发力,只是微微一顿。随即,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手腕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猛地发力一推!

“嚓——!”

一声异响,尖锐刺耳,完全不似搓在正常皮肤上的声音。倒像是钝刀刮过一块浸透了油脂的厚皮革,又像是刮过一层黏腻的苔藓。

张德全的手猛地顿住了!他浑浊的眼珠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刚才搓过的那一小片区域——就在那狰狞的刺青线条下方,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刮痕!然而,从那微微翻卷的皮肉下面渗出来的,根本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污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味的……黑泥!那黑泥像溃烂伤口深处渗出的脓液,又像是沼泽深处沉淀了千百年的淤泥,正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往外冒。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浓烈得几乎盖过了澡堂里所有的气味,直冲张德全的鼻腔深处,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壮汉的身体也猛地一僵,趴着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带着痛楚,更带着一种原始的暴怒。但他没有动,只是那肌肉虬结的背部线条绷得更紧了,像一张拉满的硬弓。

张德全的额角渗出了冷汗,与澡堂里弥漫的热汗混在一起,顺着太阳穴流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却异常地坚定起来,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他不再犹豫,搓澡巾再次用力按下、推刮!

“嚓!嚓!嚓!”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推刮,都伴随着那令人牙酸的异响。每一次搓过,刺青下的皮肤就像被揭开了一层无形的薄痂,粘稠腥臭的黑泥如同被挤压的脓包,争先恐后地从皮肤下涌出,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黑色细流。那黑泥的颜色是极致的污秽,仿佛能吞噬光线,带着一种粘滞的质感。腥腐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如同无数腐烂的鱼虾在密闭空间里暴晒发酵,熏得人头晕眼花。澡堂里其他客人早就远远躲开,惊恐地挤在角落,捂住了口鼻,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有人开始干呕。

张德全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那只脚边的黄铜盆上。每一次搓下大量黑泥,他就迅速弯腰,用搓澡巾的边缘,极其小心地将那散发着恶臭的污物刮进铜盆里。黑泥落入浅浅的积水中,发出“噗噗”的闷响,迅速沉底、堆积,像一层不断增厚的、粘稠的沥青。铜盆内壁上那些模糊的古老符文,似乎被这污秽之物激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极其不祥的暗红色微光,如同冷却的余烬,又像凝固的血痂。

盆底的黑泥越积越高,粘稠得如同半凝固的沼泽淤泥,表面甚至开始鼓起一个个微小的气泡,随即破裂,释放出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恶臭。铜盆那暗红的微光也随着黑泥的增多而变得愈发明显,光芒流转,仿佛盆壁在灼热地燃烧,却又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张德全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裤腰。每一次弯腰刮泥,都像在与千斤重担搏斗。他搓澡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快,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可怕的东西赛跑。壮汉背上的刺青图案,在黑泥不断涌出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狰狞扭曲,那些靛青色的恶鬼似乎随时要挣脱皮肤的束缚,扑将出来。他喉咙里的低吼已经变成了持续的、痛苦的呻吟,身体在搓澡床上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死死抠住床沿的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张德全再一次将一大片裹挟着刺青碎屑和皮屑的黑泥刮入铜盆时——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脏骤停的裂响,如同寒冬里冰河断裂!

那只承载了无数污秽、刻满古老符文的黄铜盆,盆壁之上,一道刺眼的黑色裂纹凭空炸开!裂纹迅速蔓延、分叉,像一张黑色的蛛网瞬间爬满了整个盆身!那暗红色的符文光芒在裂纹处疯狂闪烁,如同垂死挣扎的脉搏,发出“滋滋”的、如同电流短路般的微弱声响,随即彻底熄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澡堂里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嗒…嗒…”声,以及角落里压抑到极致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下一秒!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巨量淤泥冲破堤坝的爆响!

铜盆彻底炸裂开来!粘稠到极致的、散发着浓烈腐肉与血腥混合气息的黑泥,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从破碎的铜盆中喷涌而出!它们不再是液体,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疯狂地扭动、膨胀、凝聚!

翻滚的黑泥瞬间吞噬了昏黄的灯光,澡堂陷入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那黑泥本身在蠕动,散发着一种污秽的微光。

仅仅一个呼吸间,那喷涌的黑泥就在张德全面前凝聚成了一个巨大、扭曲、不断滴落着黑色粘液的……骷髅轮廓!

它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由纯粹的黑泥构成,没有眼珠的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下颌骨无声地开合着。

然后,一个声音从那空洞的、滴着黑泥的“嘴”里发了出来。

那声音尖细、稚嫩,带着孩童特有的哭腔,却扭曲着一种来自深渊的怨毒,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张德全的耳膜,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爹……”

“你埋在地下的那些‘罪孽’……”

“都在下面……”

“等着我呢……”

张德全如遭雷击!那张布满皱纹、汗水和惊恐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惨白如纸。他浑浊的眼珠猛地凸出,死死盯着那由黑泥构成的、不断滴落粘液的骷髅面孔。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连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那声音……那带着哭腔的、孩童的声音……是他多少个午夜梦回,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遍遍回响,啃噬他骨髓的声音!是他三年前,那个暴雨的夏夜,在澡堂后面浑浊冰冷的蓄水池里,一点点沉没消失的儿子……小石头的声音!

“小…小石头……”张德全的嘴唇哆嗦着,破碎的音节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想后退,想逃离这由黑泥构成的、发出亡儿声音的恐怖造物,但双脚如同被浇筑在了湿滑冰冷的瓷砖地上,纹丝不动。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撕心裂肺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就在他心神失守、魂魄俱裂的瞬间,那悬浮在半空、由污秽黑泥构成的巨大骷髅,一只同样由粘稠黑泥凝聚而成的、滴淌着污浊液体的“手”,猛地向前一探!速度快得只在昏暗的光线下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冰冷!

刺骨的冰冷!

那触感仿佛一根烧红的铁钎瞬间捅穿了张德全的脚踝,又瞬间被极地的寒冰冻结!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抓握,更像是无数根带着倒刺的冰棱,狠狠扎进了他的骨头缝里,带着一种来自九幽黄泉的、冻结灵魂的恶意!

“呃啊——!”一声短促、不似人声的惨嚎从张德全喉咙里迸发出来,剧烈的疼痛和无法形容的阴寒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砰”的一声重重摔在湿冷的瓷砖地上。后脑勺磕在地面的剧痛远不及脚踝处那深入骨髓的阴寒与撕裂感。

骷髅空洞的眼窝转向他,那由黑泥构成的、滴淌着粘液的“嘴”无声地咧开,形成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怨毒的笑容。它似乎还想说什么,那凝聚的形态却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沸腾的沥青表面。它猛地转向那趴在搓澡床上、纹着百鬼图的壮汉!

壮汉的身体在张德全摔倒在地时就已经停止了颤抖。此刻,他像一尊僵硬的石雕,脸朝下趴在床上,布满刺青的宽阔后背依旧裸露着,只是那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那骷髅黑泥猛地扑下,没有形态的黑泥如同活物般,疯狂地顺着壮汉的口、鼻、耳……所有孔窍,甚至皮肤上那些被搓破的微小伤口,拼命地向内钻涌!壮汉的身体像充气般剧烈地鼓胀、抽搐,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如同皮下爬满了无数粗大的蚯蚓。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拉动的窒息声。

仅仅两三秒,那庞大的、由污秽黑泥构成的骷髅形态完全消失了,尽数钻入了壮汉体内。壮汉那鼓胀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搓澡床上,一动不动。皮肤上那些狰狞的刺青,颜色似乎变得更加幽深、更加邪异。

死寂。

澡堂里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嗒…嗒…”声,单调、冰冷,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角落里那几个仅存的客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这声尖叫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剩下的人瞬间崩溃,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朝着雾气弥漫的出口方向亡命奔逃。湿滑的瓷砖地上响起一片混乱的、令人心悸的摔倒声、碰撞声和绝望的哭喊,但没有人敢停留哪怕一秒。

张德全躺在冰冷的地上,脚踝处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他挣扎着想抬起头,看向那瘫在搓澡床上的壮汉。就在这时——

“噗…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液体喷溅声响起。

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猛地从壮汉的口中、鼻孔中、甚至紧闭的眼角处……汩汩地涌了出来!那不是鲜血的鲜红,而是接近黑色的暗红,粘稠得如同劣质的油漆,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搓澡床单,又滴滴答答地流到湿漉漉的地砖上,蜿蜒开来,像几条贪婪扭动的毒蛇。

几乎同时——

“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猛地从隔壁的淋浴隔间里炸响!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灵魂正被活生生撕碎!紧接着是“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巨响,以及一阵剧烈挣扎拍打水面的“哗啦”声,那声音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戛然而止,被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取代。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的泡澡池那边,也传来一声闷响和短促的惊呼,然后是身体被拖入水底发出的沉闷挣扎声……

完了。

张德全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回荡,带着冰冷的绝望。

澡堂里昏黄的灯光像是接触不良的鬼火,疯狂地、剧烈地明灭闪烁起来。每一次亮起,都短暂地照亮这方水汽蒸腾的炼狱:墙壁上,那些常年沁着水珠的瓷砖缝隙里,正缓慢地、一滴滴地渗出污浊暗红的液体,顺着光滑的壁面滑下,留下一条条蜿蜒如血的痕迹。地面上,那些浑浊的积水不知何时也变了颜色,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油腻的暗红光泽。空气中弥漫的腥腐恶臭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那瘫在搓澡床上、七窍流着粘稠黑血的壮汉,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张德全躺在地上,浑身冰冷,脚踝处的剧痛和阴寒像无数冰针在刺扎。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越过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越过地上那滩正在不断扩大的、粘稠的黑红色血泊,绝望地看向澡堂深处那些被疯狂闪烁的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雾气。

灯光每一次刺眼地亮起,他都仿佛看到雾气深处,有更多粘稠、污秽的黑影在蠕动、在凝聚,无声地扑向那些尚未逃出的、绝望的轮廓。水声、挣扎声、以及那种非人的、骨头被碾碎的细微声响……在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中,交织成一首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安魂曲。

## 血池里的爹

>澡堂已成血池地狱,张德全脚踝上残留着儿子化身的黑泥鬼爪。

>他拖着伤腿爬行,听见血水里传来其他客人被吞噬的惨叫。

>趴着的壮汉突然抽搐,后背刺青如活物般蠕动。

>七窍涌出的黑血里,浮起一枚张德全儿子生前佩戴的廉价塑料护身符。

>“爹……”血泊倒映出小石头溺亡时的脸,“你埋的罪孽……把我也变成它们了……”

---

张德全瘫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像一条被抛上岸的濒死的鱼。每一次吸气,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灌满肺叶,带着铁锈的腥甜和内脏腐败的酸腐,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要挤碎他残余的意识。脚踝处那被黑泥鬼爪抓过的地方,是地狱的入口。深入骨髓的剧痛混合着一种冻结灵魂的阴寒,像无数根烧红的冰针,反复刺扎、搅动,每一次心跳都把这酷刑泵向全身。他死死咬着下唇,咸腥的血味在嘴里弥漫,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滚的惨嚎。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裤衩,紧紧贴在身上,冰冷黏腻。

视野边缘全是跳动的黑斑,如同溺毙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浑浊的目光扫过这片炼狱。澡堂深处,那巨大的热水池方向,水面正剧烈地翻涌着。不再是清澈的温泉水,而是粘稠、暗红、近乎墨色的血浆!水面鼓起一个个巨大的、令人作呕的血泡,又“啵”地一声破裂,溅起一片片污秽的血沫。几具赤裸的身体在血水中绝望地扑腾、沉浮,他们的脸因极致的恐惧和窒息而扭曲变形,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每一次挣扎都溅起粘稠的血浪。水下,粘稠的暗影如同巨大的、腐烂的水草,纠缠着他们的脚踝、腰肢,狠命地往下拖拽。一个男人刚奋力把口鼻挣出血面,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就被水下骤然探出的、由黑泥凝聚而成的数条枯瘦手臂死死扼住了脖颈,猛地拽了下去!暗红的血水只翻涌了几下,便恢复了那种沉滞的、吞噬一切的翻腾。只有一串粘稠的气泡“咕噜噜”地冒上来,随即破裂。

“救命——呃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旁边的淋浴隔间炸响,瞬间又被一种令人牙酸的、血肉被蛮力撕扯、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的“咔嚓…噗嗤…”声淹没。隔间那扇半旧的塑料门帘上,猛地溅上了一片浓稠的、暗红色的泼墨,淅淅沥沥地往下淌。门帘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咚”地撞在门板上,留下一个凹陷的、湿漉漉的印子,然后滑落下去,再无声息。

张德全的身体筛糠般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座用血肉砌成的坟墓!这个念头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猛地炸开,压倒了恐惧和剧痛。他双手死死抠住身下湿滑冰冷的瓷砖,指甲在釉面上刮出刺耳的“吱嘎”声。受伤的左脚踝完全使不上力,每一次尝试挪动,都像有无数把钝刀在骨缝里来回切割。他只能依靠右腿和双臂,像一条被斩断半截身子的爬虫,拖着那条被阴寒和剧痛侵蚀的左腿,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地、朝着雾气弥漫、却仿佛遥不可及的入口方向挪动。粗糙的瓷砖摩擦着他裸露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混合着地上的污水和粘稠的血迹,肮脏不堪。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混杂着污渍、水痕和暗红血迹的湿漉漉轨迹。

每一次拖动身体,脚踝处的剧痛都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耳边是地狱的合唱:血池翻腾的“咕噜”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临死前那短促得戛然而止的呜咽,还有……一种细微的、却如同跗骨之蛆般钻进他脑髓的声音——那粘稠黑泥在墙壁上、在地缝里缓缓蠕动、汇聚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无数只饥饿的虫豸在啃噬着这座澡堂的根基。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残存的意志。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那具瘫在搓澡床上的、如同诅咒源头的躯体。

然而,那声音还是来了。

“咯…咯咯咯……”

一种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骨骼摩擦声,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又像是关节被强行掰开。

张德全的脊背瞬间僵直!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猛地扭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是他!

那个纹着百鬼夜行图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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